宋雪不死心,依旧敲着门,她不能放弃,她总觉得还有很重要的事情等她确认。
女医生开了门。
“干嘛?”她难得的用了冷漠又疏离的语气,她是医生,自然是温柔多一些。她对自己爱钱并没有明确的自觉。
宋雪短暂欣喜,“我有事想要确认。你是医生,我想,你可能知道我想表达的意思。”
女医生有些不大高兴,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也许医生就是好奇心大,她干咳一声,一副不感兴趣的假模样:“你问吧?”
宋雪和她不熟,但也算是打过交道,医生这样,大概是真知道些什么,也许不是她想问的,但也八九不离十。
“这世上,有没有一种药,”她停顿了一下,“能够让人看起来非常像是有了身孕?”
她不信,不信秦息真的会和曲妙有关系,哪怕……他们……
女医生一愣,瞳孔迅速放大又恢复正常,她心里已经有了盘算,说起来,她也曾怀疑曲妙是假的。
不仅仅是她,就连她老子都怀疑,试探过无数次。
“你……”
宋雪已经猜到,女医生的怀疑,刚才她迟疑了。
“我曾经,我曾经吃过,并且,我们也是那时候走了分叉路,又或许更早,但这的确是最关键的一环。”宋雪发现,自己有恨,很浓烈的恨,像是在地底下沉睡已久的种子,想要释放出来。
女医生好像不以为意。
宋雪继续说:“我没有一刻不后悔,后悔当初的自以为是。”
女医生不是不动容,而是有点难以消化,宋雪所言,这件事和曲妙脱不了关系。
她和曲家有些交情,她自然不能损了曲家的利益。
作为医生,她也本能的好奇宋雪所说的药物。如果真的有那种东西,那么创造它的人,八成和她的家里那些老东西脱不了关系。
她现在是进退两难。
“你是不是知道?”宋雪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她很肯定,这个人知道,并且不只是一点。
女医生被一个人含着眼泪质问,一下子有些慌,她装习惯了,面对这样的质问还是会有反应,她终究只是凡人。
“有些事情,过去了未尝不好。”她知道如此说有多伤人,但这样或许是好的。她内心也在挣扎。她明明想过要为秦息讨回公道,也要断了和曲家的联系,从各方面。但是那个药……
她退缩了。
“谢谢。”宋雪仿佛看透了一般。她从未这么聪明过,又或者,她一开始不愿意以小人之心去想那些事情。但现在,她不得不相信,曾经无数次在她脑海里徘徊过的想法,事实上,很有可能全部都是真相。就算不能改变什么,她也要确定,曲妙是不是真的有了秦息的孩子。这一点,很重要。
“对不起。”
宋雪到了门口,听到女医生说。她声音很轻,也很丧。
“走了。”宋雪没有直接回应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很显然,女医生也面临那样的问题。
站在房屋的门口,宋雪愣了好半天,她响想了很久,里面的人,会是什么表情。
女医生最后还是追了出来,并且给了她最想要的答案。
“秦息。”宋雪默念着。
仅仅只是一墙之隔,她却感觉里面有万水千山。
终于,她举起了手。
脚步声让她顿住动作。
她回过头,那个人站在不远处,手里提着一大袋东西,是她熟悉的蔬菜和用品。他的习惯并没有改变,只是他的眼神,她很陌生。
有些僵硬,不知道说什么。
“有事?”他的声音很淡。
宋雪握住僵在半空中的手。
“我想和你谈谈。”宋雪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她不想在躲着藏着,她这样矫情给谁看。
秦息扫了她一眼,“我们很熟吗?”陌生人不好,故人也不好,她到底想要怎么样。
宋雪被他的话弄得失去了方寸,他们很熟吗?这话真是可笑,他们还有什么是没有做过的,他现在问,他们很熟吗?
有些残忍。又有些荒唐。
“不熟,但也可以谈谈,不是吗?”她收敛住情绪,心平气和的说。她必须忍住疼痛,这一切本就是她咎由自取。
秦息的手微微一收。
他径直走了过来,开了门。
宋雪也没有经过他的邀请,直接进了门。
里面很干净,干净到看不到多余的东西。她想要两个字——极简。秦息的确变了些,以往他并不是这样,他会买些冗余的小玩意。
“说吧。”他一边放东西,一边说。好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她会说出什么言论。
“我听说你和曲妙订婚了?”
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说不伤人那只是骗人,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她能做的就是尽量去挽回。
就算是她成为人人喊打的小三,她也认了。
更何况,秦息不会那样。
她也是在赌。
秦息的目光被她的言论勾了过来。他好奇的看着她:“你很关心这个问题?”
“是不是真的?”宋雪急于求证,曲妙这个人不简单,退一万步,他们就算没有了结果,她也不希望在秦息身边的那个人,是曲妙。曲妙,不可以。
秦息笑出声:“这就是你跟不熟的人的交流?”
宋雪顾不得他的冷言冷语。
“我只想知道是不是?”
秦息第一次感受到她明显的愤怒,曲妙说过,宋雪很有可能会和他说些过去的事情,比如夏明远。
“如果你是想要说这些,我可以明确跟你说,你说的对,我和她订婚了,并且很快会结婚。但——我不会请你。”秦息说完,一副送客的模样。
宋雪很是受伤,亲耳听到他肯定,还这么冷漠,她还是很心痛。
“你不能和她在一起,她不适合你,你会受伤的。”宋雪走了过去,拉扯他的袖子。
秦息回过头,很认真的看着她,笑:“你怕是脑子糊涂了。还是说,被人退婚,你很受伤,所以妄想所有人都不怀好意?”他甩开她的手:“你很好笑,我会受伤?”他笑的越发诡异。“你会关心我是否会受伤?”他看着她,更具体,是盯。“我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你呢。还是说,这才是你的本质。”他步步紧逼,宋雪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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