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南谒临仙寻芳踪
“笼仙阁。”
“笼仙阁？”
郝春洸不明白，余慧瑈只吐露这三个字是何意？
但，余慧瑈却不打算往下说，只是慢悠悠的吃着饭，好似一点都不着急，却急坏了郝春洸，使得口中的食物没有了炫阑的滋味。
郝春洸见此，也别无他法，只得自己去思考。
笼仙阁，是泰宁县南市东街的一家书画楼，因画楼楼主，极其喜爱唐朝宰相李峤，给西京长安的画楼题的一首诗，便为自家画楼命名‘笼仙阁’。
其名，源自诗句‘腾云八际满，飞雨四溟周。聚霭笼仙阙，连霏绕画楼。’中的笼仙二字，恰如其分的表达了，画楼意将众多书画大家的大作纳入其中之意。
李峤，人，虽不咋地，但诗却是极好的。
一首诗，让小小的画楼在当时名声立显，而‘笼仙阁’的主人以此起名，无非也是想蹭一把百年前的名气。
但，这跟罗老蔫的死有何关系？
郝春洸还是想不通。
“春困秋乏夏冬眠，一觉寒烟，身消冷，那得知，愁云惨淡。”
余慧瑈吃完美食，顿感饭饱身乏，失礼的，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瞅着心事，碴了饭食的郝春洸，说了这么一句文绉绉的话后又道：“想那么多干嘛，车到山前必有路，不如南市肆妄为。”
“酉时了，这会儿啊，外面最是热闹，你俩，今儿也忙了一天了，去那南市松快松快，也是极好的。”
“听说南市西街来了一个春戏班，若不是一会儿，得跟着师父打夜酒，我都想去听听曲儿。”
“前日，林秀才来店里吃酒，说起过那春戏班的蓁娘，有一副黄莺嗓，一曲《临江仙》唱的是宛转悠扬。”
窗外，山阳西斜，天色渐暗，一盏盏孤灯，渐渐点亮万家，孤芳斋外渐渐传来管竹丝乐，听着那袅袅升烟的乐曲，陶阿翁与吉祥、富贵哥俩，起身一边收拾这碗筷，一边对着余慧瑈说起，这南市夜里种种的热闹来。
在前世，余慧瑈对宋朝的夜市，早就馋涎欲滴。
如今，东雍国的女帝比照着唐宋明与后现代样式治理东雍国。
其夜市比对宋朝过优而不及也。
虽说，女帝对‘鬼市’打击很严，但对夜市却很松，一紧一松，就导致夜晚的行人一明一暗。
女帝在管理上，对商贾规范严格，却又鼓励买卖自由，在她看来什么都可以卖，除了那些规定的东西不可以卖以外，其他的商品，只要不违法，你都可以卖，可以买。
她，对一些小商小贩，也是鼓励的，很是重视地摊经济，农家、工家，有什么都是可以拿到市场上买卖，但，其规定，买卖在特殊区域摆摊交易。
酒足饭饱的余慧瑈惬意的逛着南市的夜市。
泰宁县南市比照着长安、洛阳的东、西、南、北，四坊市建立，其形如长方盘，分东、西、南、北四街，其以东北、东南为贵，西北、西南为贱。
西北、西南多是茶肆酒楼，勾栏瓦舍，比照着宋朝东京州桥夜市的规模建立了，小州桥夜市。
东北、东南多是买卖衣物书画珍玩犀玉；真珠匹帛香药铺席的，此处比照着大宋时的潘楼东巷建立了小潘楼东巷。
‘笼仙阁’就在这东南巷子里，面街而立。
其屋宇雄壮，门面广阔，望之森然，每一交易，少至几十，大至几万，尤其是名家之画，千金难求，购者，一阵千金，骇人闻见。
“哟，湫六娘，魁星高照啊，今儿是来买画呀？还是卖画呀？”
余慧瑈前世，学生时代，在大学时，辅修课选了国粹修习，四年下来，其师说她此生没法成为大家，字，勉可一看，画，匠气太重，除非，哪天开窍。
得，这一开窍，就开了一生一世。
果然，福德积累厚实了，此生，可谓真是开窍了，其画勉强可以在笼仙阁卖个几两到几十两不等的价格。
“李掌柜，仙客聚来，福星照怀，今儿瞅瞅，若有瞧得过眼的，也可一买。”
“前些日子，倒是来了批画，在二楼，你要去看看吗？”
“先不急，前阵子家师偶得一幅古画，却破败不堪，得修补，不知乌老爹在不？”
“这不巧了，乌六郎，前阵子不知道怎么的，右手折了，孔教谕的画近月余，怕是修不成了。”
嘿，这是打着买画修画的幌子，实则为了探查从隰砚斋得来的消息。
郝春洸这才想明白余慧瑈那时候说的‘笼仙阁’是何意，感情是奔着乌家老六来的。
“折了？”
前天，还看见乌六郎的右手还灵活的摆弄锦布，这才两天功夫就折了，还是折在这节骨眼上，这让郝春洸不得不多留了个心眼，多思起来。
“那人可在？”
“在后院画房里，乔二郎，带六娘去后院。”
笼仙阁的大掌柜，迎来送往的都是达官显贵，本是可以对余慧瑈不搭理踩，但谁让余慧瑈的启蒙之师是孔教谕，这面子给的不是她余慧瑈，而是孔教谕。
孔教谕乃孔家嫡枝一脉，虽是孔府书院总教谕，可想拜在其下为师的，上至少年郎，下至小蒙童，其人数，多达千人，但他，从不轻易收徒启蒙。
独独对余慧瑈看对了眼，以其名声带着余慧瑈，没少在达官显贵、文人士子里游荡。
“乌老爹，乌老爹，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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