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顾梨眼睁睁看着服务员把铜锅端走，都没敢跟出去看。
毕竟那感觉实在差太多，万一人家不喜欢，她都没脸补救。
“你在紧张？”
姜莹莹现在处于一种破罐破摔的状态，看了眼顾梨，还有心情笑。
“还是有点……”毕竟是店里第一次接待外国人。
顾梨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东家，你不出去看看吗？”
姜莹莹舔了舔嘴唇，“不行，我也紧张。”
她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走向了厨房的角落。
为了通风，后厨在建造时，留了很多排风孔，刚好有一个正对着大厅。
她想试试，能不能看到外面？
“这个，真好吃！”
结果，姜莹莹刚把脑袋凑到窗口，就听见一声感叹。
紧接着就是一通外语，大意让身边的儿子也一起吃。
“怎么样？怎么样？东家，他们满意吗？”
顾梨也凑过来，不过她慢一步，没听见刚才的感叹。
只是看姜莹莹脸上露出微笑，下意识心里松了口气。
“她说很好吃。”
姜莹莹地解释道：“还让她儿子一起吃呢。”
“那就好！那就好！”
顾梨大舒一口气，天知道，她这几天谁都没睡好，唯恐事情搞砸。
既然顾客满意，姜莹莹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懒洋洋地坐在后厨休息。
不一会儿，顾梨来找她。
“他们说，想见见你。”她有些犹豫，说道：“就是……那个女的，一下就叫出了你的名字，好像是认识你的，东家，他们会不会没怀好心啊？”
按理说，姜莹莹这名字本就不出名，更别提让外国人知道了！
“可她能图我什么？”
姜莹莹眨了眨眼，心里划过几种猜测，嘴上却安慰道：“没什么大事，我去看看。”
等到了跟前，对方看见她，顿时眼睛一亮。
“姜，莹莹！”
“你好，玛丽女士。”姜莹莹笑了笑，见对方拥抱上来，就很自然地跟她行贴面礼。
“你叫我来，是有什么需要吗？”
“不不不。”
玛丽笑着摇摇头，“我是，有生意，想谈。”
他抬起手，指了指姜莹莹，“和你。”
姜莹莹挑了下眉，“好哦。”
有生意送到眼前，没理由不听听具体怎么回事，她借了顾梨的办公室，跟玛丽谈所谓的生意。
“……那么，既然要谈生意，我就要以商人的身份跟你说话了。”
姜莹莹也不客气，坦荡地说道：“几番试探，玛丽女士真是煞费苦心，我猜这或许是份利益很让人满意的生意。”
她琢磨明白了对方的套路。
先用不断地点菜，来吸引注意，再提出所谓的要求，让店方特意花功夫来满足，在这期间，店方始终处于弱势，最后提出所谓的谈生意，如果不是她正巧来了，顾梨遇上说这种，说不定会诚惶诚恐，让对方占据了谈判的上风。
就算是自己，也是最后才转过弯来的。
这对母子……很擅长利用人心上的破绽呢。
“姜，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孩。”玛丽笑起来，宛如鲜花般明艳。
她慵懒地靠在座椅上，说道：“调查想要合作的人，不是应该的事吗？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一改之前磕磕绊绊的中文，对方现在的口语没有一丝别扭，说是从小生活在中国也不为过。
“你的中文让我很惊讶。”
“是么？”玛丽勾了下嘴角，“我的家族从中世纪就跟东方有贸易，所有孩子都会学习中文，尤其是新中国建立之后，我们认为古老的东方再次焕发新的商机。”
中世纪啊……那就是丝绸之路？
看来是很会做生意的家族，要小心点才行。
姜莹莹暗自琢磨起来，“那这次，你想谈什么？”
“先说明啊，我只是个做饭的，只会卖一些食物而已。”她补充道。
“当然，我就是看上了，食物。”
玛丽不再试探，说道：“我知道，姜，你有一种可以变成浓汤的东西？可以卖给我么？”
“浓汤？你是说浓汤块？”
姜莹莹愣了一下，眼神古怪起来。
“那东西……你觉得很有价值？”
“我认为中国菜里，最能被我们国家接受的东西，就是你们的汤。”
玛丽的脸上浮现出憧憬和回味，“真是鲜美极了，可以搭配任何东西！”
还想着用类似老干妈的酱走出国内呢……结果竟然是随手想出来的浓汤块，被人看上了？
姜莹莹的心里说不出的微妙。
不过生意还是要谈的，她说道：“我想知道，你从哪儿知道我手里有这东西的？”
按理说，应该去找生产的厂子才对。
当时，她可是把浓汤块的生产委托给了三师兄啊。
“他拒绝了。”玛丽无辜地耸了耸肩。
“他说，他生产的东西，国内不够卖，所以没有多余的卖给我！”
“天啊，我给他开的价，可比国内售价搞得多！”
的确……如果是欧元采购，三师兄的确会赚得更多。
但姜莹莹也能明白对方为什么不同意，一方面是产能确实不够，另一方面……恐怕是心里还有些排斥吧？跟外国人做生意什么的……
“你希望我给你牵线，说服他吗？”姜莹莹问道。
玛丽却举起一只手指晃了晃，“不不不，我希望你可以拥有自己的工厂生产，然后卖给我。”
“毕竟你的师兄，生产不了更多了，也不能跟我做生意，既然方子是你的，你为什么不能生产呢？我愿意和你做生意啊！”
姜莹莹似笑非笑地敲了敲桌子，没说话。
说好的委托，结果自己却反悔，出来单干，相当于抢了师兄的生意呢。
这玛丽的心思，里面有没有挑拨离间的心思，还真是不好说。
“你要考虑一下吗？这真的很划算，你应该和我合作的！我相信我们可以大赚一笔！”玛丽似乎没察觉出她的轻慢，愉快地问道。
“好哦……我啊，考虑一下吧。”
姜莹莹笑了笑，既没同意，也不是拒绝。
生意不能轻易放弃，但具体操作……还要仔细想想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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