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时33分南中国海
叶芊尝到了苦头。
邮轮在进入南中国海不久,天就变了,风浪一阵紧似一阵。虽然甲板还平稳得很,茶杯放在桌上也纹丝不动,但有些人的体质对于平衡的微弱变化是非常敏感的,比如叶芊。
仅仅五分钟,叶芊已经吐了两次,她从来没有坐过远洋船,没尝过晕船的难受,此刻,对大邮轮的新奇尚未消退,就被突如其来的晕头反胃弄得兴致索然。
杜丽守在洗手间门外,为叶芊的纤纤弱质头疼不已。人和人之间的差别真大,对她来说,这点儿风浪是小菜小碟,毫无感觉,对另一个女人来说却是一场不大不小的灾难。看来,舱房是呆不下去了,得带着叶芊到空旷处透透气,转移一下注意力,清醒清醒头脑。
但下午的官方活动并不多,除了两点钟位于邮轮一层的皇家赌场按时开放外。剩下的,就是位于第三层小厅里的一个讲演会。
杜丽对这个讲演会倒是充满了好奇,听说只要是和平讲演,谁都可以上去说几句,表达自己对人生,对世界的看法。对于杜丽来说,这里的一切几乎不可想象,什么都是新鲜的,什么都是奇特的,仿佛从一个世界一脚跨进了另一个世界,尽管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无法完全适应。她的内心甚至有一种强烈的罪恶感,因为这邮轮上的所见所闻,完全区别于她以前对资本主义万恶的糟糕印象,这里的船员和乘客,大部分彬彬有礼,面带笑容,似乎对生活充满热情。
她告诉自己,这些都是表面现象,这些人都是剥削人的资本家,或者是寄生虫,不代表他们国家的下层人民,那些劳苦大众根本坐不起这样的邮轮,他们仍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苦等着被解放,等着红旗插遍全世界。比如美国,现在不正在借侵略越南之机,奴役着其它国家吗?但同时她又很迷惑,希望听听这些人的真实想法,以及他们是如何看待这个世界的。
“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坐船了。”叶芊青着脸走到洗手台边,说。
杜丽一笑:“话可不能说得太早。芊芊,你得多锻炼锻炼,回国后,你这样的体质怎么参加祖国建设?”
叶芊瞪了她一眼:“别拿回国来唬我,谁稀罕了,我还不愿意去呢。但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一边对着镜子,用一方绢帕擦了嘴角,又取了一支唇膏仔仔细细地补上口红。
杜丽看她打扮,不禁皱了皱眉头。
“你没见过女人化妆吗?”叶芊在镜子里见了杜丽的表情,好奇地问。
“我们不涂脂抹粉,这是旧社会女人和唱戏的才做的事。”杜丽说。
叶芊吃惊地看着杜丽,像见到了一只奇异的动物,直摇头说:“上帝啊,救救我吧。”
杜丽笑了:“女人的魅力不是靠打扮化妆就能有的,以前女人就吃了这个亏,现在妇女解放了,不再受压迫,我们和男人是平等的。毛主席说,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男人能做的,我们女人家也能做。”
叶芊把口红放回小包里,朝杜丽扮了个鬼脸:“我才不爱武装呢!我就爱红装,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像你这样的。”
杜丽也不愿跟她争论,两人出了舱房,去隔壁看叶涛和李遇白,刚巧他们也准备出去逛逛,于是四人和叶恒艮、袁智强他们打了招呼,结伴去三层举办演讲会的小厅。
刚走进电梯,就碰上了伯恩夫妇。
“嗨,你们去哪儿?”伯恩热情地打招呼。
“随便去三层逛逛。”李遇白说,反问,“你们又去哪儿?”
“皇家赌场,去试一把运气。对了,据说那里来了一位赌术高手,正好顺便开开眼界。李先生也是行家里手,不如一起去如何?”伯恩邀请道。
赌场乃是非之地,王星火交待过,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不要去赌场。
“谢了,想去的时候,我们自然会去。”李遇白婉拒了邀请。
凯瑟琳说:“你们有没有听说,船上抓住了一个冒充船员的人?”
“是吗?想不到大邮轮也这么不安全。”杜丽回应说。
“得当心,说不定我们中间也有人是冒牌货。”伯恩笑着说,用一双蓝色的眼睛打量着叶芊,看得她有点儿发毛,偷偷躲到杜丽的身后。
这时候,电梯到了三层,杜丽他们要出去了。
“看来,我们都得当心。”李遇白回头对伯恩夫妇说。
伯恩哈哈一笑:“李先生,我更愿意在赌场里见到你的身影,记着有空来玩一把。”
演讲厅的布置有点儿像小教堂,简约但又不失神圣的学术气氛,设计者肯定是个深谙心理的高手,知道怎样用环境让听众迅速投入到聆听的状态中。
他们迟到了,第一个演讲者已经开讲,题目叫做《越南战争的真相》,这是个热点时事话题,吸引了不少男性乘客参加。演讲者是个五十开外的金发老头,看上去像个大学教授,对政治颇有研究,把越战的前因后果解析得头头是道。
大家听着老头的讲课,似乎闻到了几百里外硝烟的味道,很有点儿惴惴不安起来。克里特皇后号,这个仿佛歌舞升平的小世界,离前线其实很近,为保安全,它不得不贴着菲律宾近海航行,而且船上也加强了武装保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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