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璟知道，李北宸的理智性和逻辑关系处理能力绝不比她差。她再严谨，只要Bd的工作流程有问题或者产品有漏洞，就都可能被他抓住，并且一针见血的指出来。而这，是她眼下无法控制和扭转的。
她现在防守无益，不如选择主动出击，去攻击他们的……
许璟一抬手，将掉在额前的一缕碎发轻轻别至耳后。
她这时抬起头，看一眼对面，道，“……如果，你们升级后的样本户不稳定呢？到时如不能及时、稳定、准确地提供数据给用户怎么办？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软件再巧，若无稳定的数据供应，又要如何做这‘饭’呢？”
少时停顿，许璟并不准备给对方反驳的机会，她只继续表述她的观点，“这样看来，贵司的样本户数量升级也不是一点风险都没有。而目前，你方由于样本户数目不足，没办法进行一些细分指标的分析，在这一些领域也就无法给到用户参考，但是Bd可以。有关具体，我在今天中午已经演示过了。在此不再做详细赘述……”
他这时看着她，表情虽无变化，但眼底里却还是起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到的波澜。
……
由于许璟刚刚话语说得急了些，让场面上的气氛稍稍变得有些紧张。
然而，这样“剑拔弩张”的局面也不是美佳澳广告公司的人想要看到的。他们的最真实目的就是要探清楚两边的实力差距，取长补短，能适用于自己就好。
他们之前决定放弃Bd而改选了极星科技的产品，也是因为极星产品操作简单，运算效率高。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极星，也有他们的不足之处。而Bd这边，毕竟是老牌公司，有些方面做的还是十分地有优势的。
汪正钦这时出来打圆场，他向两边摆一摆手，“各位，请不要吵架，以和为贵。咱们今天齐坐在这里的目的是，友好讨论，互相学习。”
这时许璟发现，李北宸一直都是平稳的语气，倒是她自己后面越说语速越快，倒显得有些急不可耐。
她也不知道她刚刚在争论什么。不是要么守，要么攻，把漏洞、疑点或是事实说出来就好了么？为什么她像是要跟他争个对错一般。
许璟现下忽然有些懊恼了。
邱逢春这时对许璟小声道，“挺好的，别紧张。”
这时美佳澳那边的一位负责人提议道，“汪副总，咱们要不要先暂停休息一下。”
汪正钦这时想一想，他看了一眼时间。一转眼，大半个下午已经过去了。他们对双方优劣也了解了个大概。
他这时道，“今天下午就先聊到这里吧，就不继续耽误大家时间了。我们一会儿还要开会讨论一下，回头还要上报。之后几天，我们如果有疑问，还会跟你们双方取得联系的。”
他话说完，又转头对极星科技的人道，“李老板在N市还待几天？”
李北宸，“等这一单结束。”
汪正钦点一点头，“好。我们尽快给出结果。今天下午对不住了，本来说好了的，没能达成，让你们白来一趟。”
李北宸这时道，“不麻烦。”
汪正钦，“好……好，各位，再给我们些时间，这次的选择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谁让你们双方企业都太优秀了呢。”他这话说得极为漂亮。
众人笑，气氛一时间又轻松起来。
“今天让我们再好好考虑考虑。今天各位就先请回吧，之后不管结果怎样，买卖不成仁义在，改天我请各位吃饭。”
说完，汪正钦对旁边的人道，“杨经理，你帮我去送送他们。”
两侧的人开始依次往外出。
走廊里，两家公司的人一起等电梯。
没有寒暄客套，场面一度比较冷。
即便Bd跟极星科技两家公司在表面上能保持应有的商务礼仪，但是经过了刚刚你来我往的较量之后，要说能有多客气、多友好，那也不太现实。
美佳澳的杨经理尽量在两边周旋，争取做到不冷落任何一方。
不久，电梯到。
邱逢春做了个“请”的动作。
李北宸也没过于谦让，极星科技的几人道了个别，先上了电梯。
为了避免尴尬，Bd准备等下一班。
在电梯门将要闭合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他抬起头来，眼神淡漠地看了她一眼。
许璟一瞬间……身体僵直。
这样的地点，这样的场合，这样的立场下……
她不是有意与他对立。也不知他……会怎么想她。
回想刚刚，许璟总觉着，她表现得不是那么的好。似乎，不够平和、圆润；有些话，她当时似乎说得太刚直，仿佛是当年他对不住她，她今天借故寻仇一样。
许璟这时轻轻叹了口气。她早都不是当年那个被人说一句就动不动脸红的小姑娘了。
这些年她沉稳、大气，对情绪把控自如；与人交往，她进退有度。
可是不知怎么，一遇到他，她就感觉自己顿时就矮了一截。她表现得……终究还是太小家子气了。
邱逢春这时在一旁跟杨经理闲聊着。不久，电梯到了，邱逢春跟杨经理摆摆手，“我们先走了。有空去我那喝茶。”
杨经理也冲他挥了挥，“好。回见。”
电梯里，邱逢春看许璟一眼，“你刚刚在外面叹什么气？”
许璟望着电梯里向下跳动的数字，脸上有了一丝不易被察觉到的懊恼，“感觉今天下午……表现得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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