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姜予卿惊呼一声。
只见昏暗的房间中，瞎子忽然猛地睁开了双眼，掉在地上的一小团团灰重新聚集成了符咒，只是跟原来不得不同，没有了黄纸的衬托，红兮兮的咒印在蓝色的对比下是那么的强烈。那一连串符咒一出，小女孩的脸瞬间就变了。
她抓紧了窗框，惊慌失措中使出了三排蓝钉，向门口的三人刺去，最后扔下一句“你可真烦人”，就见小女孩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了窗框上，昏倒了过去。
房间的灯又一下子亮了起来。
老板娘见状，惨叫一声扑了过去，拉住不省人事的女儿，轻轻抱了下来放到床上，拿起床头柜上的座机就要打急救。
“放心，她没什么事。”瞎子捂着胸口，一手扶着墙缓缓蹲了下去。他的上衣几乎都湿透了，脸色惨白，连嘴唇都没有血色，额头上的汗也细细密密地冒出来，他从脖子上解下一串东西，扔在了床上。
“这个给她戴上，一直戴着。”
老板娘似懂非懂，把手中的座机放下，哆哆嗦嗦地爬到床上捡起坠子，也不管线绳太长，直接套在了女儿的脖子上，然后才抱着她忍不住哭出声。
姜予卿这才发现，他的左手一直在流血，满手都是，甚至滴到了地板上，刚刚这么一抓，衣服上也染到了。她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只能扶起瞎子，让他可以坐在床边，能休息一会。
“刚刚那是什么？”
“狐妖。”瞎子眯着眼，又眨了眨，一点不像看不见的样子。
“什么狐妖？你不是说是婴灵吗？”老板娘止住了哭声，看怀里的女儿脸色如常，只是睡着了的样子，才一点点松了口气。
他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可能真是我感觉错了吧，那的确是狐妖。”
姜予卿听完，似懂非懂，但也终于放松了神经坐在了瞎子边上，还好是虚惊一场。慢慢地，她开始好奇起瞎子的眼睛来，忍不住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没想到竟引来一记白眼。
“你不是瞎了吗？”
“我又没说过我看不见。”瞎子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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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安置好女儿，去一楼拉起了卷帘门，二人就准备回去了。
临行前，老板娘从抽屉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打算交给陆熠然，可能是因为救了自己女儿的答谢吧。
“我不收钱。”
老板娘一愣，觉得是不是钱不够了，于是捧着银行卡继续说道，“我们娘俩才过来做生意不久，也就攒了这么些钱了。仙人要是觉得不够，我马上回老家凑，这个你先收下。”
姜予卿看着陆熠然，只见他摆摆手，又从袋中掏出一张黄纸，递给了老板娘。
“这.....”老板娘接过黄纸，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这是一张符咒，上面是用朱红色的颜料画的，具体是什么也看不懂。
“拿着防身吧。”陆熠然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姜予卿向老板娘道了别，追上了陆熠然。
已经是大晚上了，街上灯火辉煌，小区里的灯却像上了年纪，本就暗，有几个还忽闪忽闪的，都快年久失修了。
这个时间基本都是出来遛狗散步的，所以回去的路上人还挺多。
姜予卿仔细地观察着陆熠然的脸，发现他闭着眼睛和现在忽然又看得见了，完全是两个人，现在睁了眼，怎么感觉陌生了这么多。
“你看什么？”
姜予卿这才回过神，两人很快地到了楼下。
“我等下就走了。”他忽然说。
“哦。”姜予卿站在楼下，等到旁边一个遛狗的老头走了以后才轻轻问道，“你到底是谁？”
陆熠然身材挺拔，橘色的灯光只照亮了他的半边，另一边则灰暗许多。
“我那天被人捂住嘴，只喊过一声，况且这么厚的防盗门，外面根本听不到。而且，你到底在我眼睛上抹了什么，我怎么就突然能看见死去的人？”姜予卿激动地发出一连串问号，紧张地脸颊红通通。
陆熠然沉默，视线却没有从她脸上挪开。
“你为什么要装瞎？”
他嗤笑，“我没说过我是瞎子，是你自己觉得我是瞎子，现在反倒来怪起我。”
“我......我....”予卿支支吾吾，被他这么说，好像的确是自己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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