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乐兄弟俩以及余正德齐刷刷朝晏震看了过去。
在三人目光注视之下，好不容易缓了口气的晏震只得掏出手机，一个视频电话打过去，解释了三两句后，电话那头的人说话音量一下子拔高数十度。
“马列·维奇？怎么可能！”
“鸾凤街上怎么可能出现这位大师的画作！”
晏震被对方的声音吓了一跳，把手机离得稍远了一些。
“把摄像头调过去，让我看看那副画！”
闻言，晏震只得拿着手机凑近，前后翻了两遍，而后又把手机摄像头对准背后哪两个字母上。
不多时，电话那头当即惊诧喊道：“居然是真的？”
“晏馆长，你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这幅画的主人是谁，麻烦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让他务必将这幅画留下，千万不要卖出去！”
见对方越来越激动，晏震不得已只得打断他道：“这幅画，价值几何？”
赵长春余正德两人急忙竖起耳朵静静听着，就连沉稳的赵长乐都忍不住稍稍放缓了呼吸。
沉默了将近半分钟，电话那头的人才缓缓道：“这幅画，恐怕已经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了。”
这话一出，连带着晏震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据我所知，马列·维奇的第一幅至上的画作，成交额将近九千万，而这么一副从未面世的画，至少超过一个亿。”
说到这里，晏震下意识的按下挂断键。
在电话挂断的前一刻，电话那头又传来了一句。
“对了，是美刀。”
坐在台上的几个人，包括场下所有凑热闹的人，听到这个数字后全都傻了眼。
九千万美刀，岂不是六个多亿人民币？
超过一个亿的话，那又是多少？
这么一副小孩子胡闹一般的画，居然能卖这么多钱？
就连在鸾凤街上混迹了许多年的钱老六都被吓愣了：“老、老板，就这么一副破、不对，就这么一副充满童趣的画，值六七个亿？”
早在拿到这幅画的时候，周诚就已经做出了简单的评估，七个亿，还在预期范围内，一旦上拍，价格只会高不会低。
点了点头，周诚这才看向赵长乐。
“赵先生，那么这第三次斗宝？”
“你……你赢了！”
此时的赵长乐，包括赵长春和余正德在内，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刚才还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王蒙的画，到最后变成了张大千的仿作。
然而还没来得及高兴，周诚反手便拿着一张毫不出彩的油画轻松碾压？
一个亿跟六个亿，就算是个傻子，都知道那个更多。
“所以，这幅画就是我的了？”
周诚低头扫了一眼《临秋山草堂图》。
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压下心底的暴怒，赵长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对！”
“既然这样的话。”
周诚把叶盈盈放到地上，而后摸了摸她的脑袋：“等着哦，大哥哥还没打完呢。”
叶盈盈乖巧的点点头，小手仍旧拽着周诚的衣角。
“老钱，你的打火机借我用一下。”
还处在惊愕之中的钱老六没多想，顺手就把火机递了过去。
周诚顺手掂了掂，入手感极重，居然还是个精钢的Zippo火机。
“哎，老板，你要打火机干什么？”
钱老六反应过来的时候，周诚已经点燃火机朝着那副山水画凑了过去。
“我靠，老板，你要干嘛？”
看到周诚的举动，赵长乐瞬间暴怒：“姓周的，你想做什么！”
把火苗凑到画轴一角，火焰倏然蒸腾起来，收回打火机，周诚脸色平淡道：“我的东西，我想怎么处理，用得着你管？”
旁边的晏大馆长看到这一幕，霎时间双眸瞪圆，瞳孔中带着丝丝缕缕恨意：“周诚，那可是张大千的画，你竟然敢把它烧了？”
“第一，这是我的画。”
“第二，就算是张大千所做，那也是一副假画！”
“既然是假的，我留着他干什么？”
画作向来是由上好的纸张所做，遇火即燃，而且燃烧速度非常之快，快到众人连反应的机会都做不到。
等到钱老六手忙脚乱将火焰扑灭时，整幅画只剩下巴掌大一块。
“老板，这好歹说也是一副名画啊，就这么烧了，多可惜？”
盯着那副残片看了许久，周诚嘴角稍稍上扬，脸上则做出一副皱眉不爽的样子：“多事！”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周诚最终还是将剩下的残片收起，顺势塞进了书包里。
在周诚接触到碎片时，脑中冰冷声音如约响起。
“发现民国时期水墨画，是否提取精粹三十点。”
“发现残破水墨画，是否消耗三百点精粹修复。”
“民国时期水墨画《秋山草堂图》，是由民国时期艺术家张大千临摹所做，以山水景观为主要描绘对象，笔墨韵味十足，山石嶙峋，树木挺拔，草堂为整幅画作中点睛之笔，着实为精品，但遭遇焚烧，画作破损严重，是否消耗三百精粹修复。”
三百点，值了！
系统修复，这就是周诚敢放火烧画的依仗，所谓打脸要趁热，眼下这么好的机会，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当着所有人的面烧了这幅画，从而会给所有人造成这幅画从此消失于世间的错觉，等到日后在将这幅画拿出来，价值绝对倍增。
而这个小技巧，还是周诚从一场堪称经典操盘的拍卖会学来的。
在很久前的一场大型拍卖会上，有位富豪以高价拍下三枚价值连城的邮票，之后拿到邮票后，那富豪并没有立即将其珍藏起来。
而是当着无数人的面，把三张邮票中的两张，直接撕掉，然后举着剩下那张对所有人说。
这将是世界仅存的唯一一枚。
仅剩下的那张邮票瞬间身价翻了十番。
周诚此举，则是那富豪行为的变种，只不过，他所依赖的是脑子里的系统，而钱老六的表现，也没有让周诚失望。
辛辛苦苦摆摊多年的钱老六，根本不舍得让眼睁睁看着这么一副画在眼前消失，所以早在动手前，周诚便想好了结果。
而且就算钱老六不出手，他也会找个由头留下一块碎片。
从周诚放火烧画再到整幅画卷燃烧的只剩下一块儿，再到周诚收起碎片，从头到尾，不过经历了短短四十秒。
而这四十秒内，不管是台上的晏震赵长乐之流，还是台下凑热闹的吃瓜群众。
所有人此时都觉得遍体生寒，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这个疯子，居然真的把那副已经确定为张大千画作的《临秋山草堂图》给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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