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逼问, 林嘉海也懵了懵, 只是心里斟酌着叶暖暖的用意。然而这种程度远不至于让他暴露心思, 哪怕被灼灼目光盯着, 面上依旧可以维持住坦然的样子。
林嘉海反问：“突然问这个干嘛？”
叶暖暖不答, 光是说：“不干嘛, 反正你先告诉我是谁。”
林嘉海看着她笑一笑, 倒是没觉得怎么样了，整个人格外轻松自在一样直接往沙发上坐过去，就换上了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
他这会没去看叶暖暖, 也兜起了圈子，就说：“先不讨论这些，你先和我说说, 怎么莫名其妙就关心起我的事情来了？”
叶暖暖斜过去了一眼, 坐到他的对面，扬了扬下巴, 摆出正襟危坐的模样, 压低了声音, 满脸严肃说：“因为我发现你有点不对劲。”
林嘉海脸色一变不变, 淡定反问：“怎么不对劲了？”
叶暖暖就直接回答说：“之前怀疑楚北岩, 现在怀疑陈越舟, 还不够不对劲？”
林嘉海反而变得理直气壮：“他们难道不值得怀疑？”
叶暖暖扯了个假笑对着他，撇撇嘴说：“重点是这个？重点明明是你没有理由随便怀疑别人好不好？再说，你又对我的事情这么关心干什么？”
林嘉海觑她一眼：“关心一下你, 怕你傻乎乎被人骗。”
叶暖暖听到这话, 便朝他伸出手：“那好，我也一样，所以你喜欢的人是谁？”
本以为绕开话题，能把叶暖暖糊弄了过去，没有想到她自己把话题绕回来了。拿不准她出于什么心思盘问，林嘉海只是笑：“知道了是谁你难不成帮我追？”
叶暖暖义气的说：“这有什么不行！”
林嘉海伸手一拍她的手心：“骗子！”
虽然林嘉海用的力道不重，但叶暖暖仍下意识缩回手。她鼓一鼓脸颊，又轻哼了一声，斜眼看他：“你是不肯说还是不敢说，该不会是因为心虚吧？”
林嘉海仿佛是觉得她的话很好笑：“我有什么心虚的？”
叶暖暖也笑了笑：“因为你以前都不会这样畏畏缩缩，也不会这样奇奇怪怪……你心里有没有鬼，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林嘉海略显无辜：“我应该知道什么？”
叶暖暖盯着他看，兀自想了片刻，不再绕弯子，说：“其实我觉得我应该是自作多情了，但还是有一种感觉……你说的你喜欢的那个人，该不会就是我吧？”
林嘉海是真没有想到，叶暖暖会这么直白就问出来，因而明显愣了一下，之后竭力想装作淡定、镇定或者想掩饰，都变得很不自然。
他其实胆子一向都挺大的，不像叶暖暖，看个悬疑类的电影都能吓得做噩梦。可这一刻，他却发现竟然那么害怕，怕会从她嘴巴里听到拒绝和安慰的话。
林嘉海望向了叶暖暖，喉结上下动了动，嘴角很快扬了起来，扯出个带着玩味感觉的笑。他甚至主动往前凑了凑，挑着眉回她的话：“是啊，除了你还有谁？”
他知道只要这么说了，叶暖暖就不会信。因为如果按照她的脑回路，一定会觉得被戳穿了心事会懵逼、惊慌失措，并且绝对不可能用开玩笑的语气承认下来。
叶暖暖果然就没有信，还笑嘻嘻伸手掐了林嘉海一把：“糊弄我玩呢是吧？我就觉得嘛，你要真喜欢我怎么能舍得让我单身这么多年，早该一起撒狗粮了！”
林嘉海抓住她的手臂，把她的手挪开了，看她笑得没心没肺，又好气又好笑，可还是觉得无可奈何、拿这个人没有办法，只由不得说：“想追你的人还少吗？”
叶暖暖抬手摸摸林嘉海的头，笑着叹气：“都是些歪瓜裂枣，哪有你这么好，是不是？真别看我这样，还是很有追求的，长得不好看的人真不行，原则问题！”
林嘉海是辨不出来她的话哪句能当真了，可是被她像摸小狗一样摸脑袋，还看她满脸喜滋滋，就拨开叶暖暖的手：“想摸狗自己养去。”
叶暖暖哈哈大笑，又伸手摸了下，才缩回了手。歪头看看林嘉海，她收敛笑意，想了想，问：“你记得高一时候，咱们年级特漂亮的那女孩和你表白的事吗？”
林嘉海看她一眼，明白指的什么，脸色也有点变了，但点了点头：“记得。”
叶暖暖就说：“那个时候，我俩关系还挺一般的吧，结果你拒绝了那女孩后，她不知怎么就以为你喜欢的人是我，放学的时候还带人把我堵在校门口墙角。”
林嘉海又点点头，叶暖暖继续说：“我当时好像真的没有觉得怕，就是觉得这种暴力恐吓太幼稚。不过你赶过来护着我的时候，我还是挺开心的。”
“本来这事就和你没关系，他们找你麻烦，我知道了怎么能不管？”林嘉海扯了一下嘴角，故作语气轻松，心里却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后来他想起来，应该就是这一次。
那个时候，他听到消息赶了过去，看到“势单力薄”的她，没有一点畏畏缩缩的样子，扬着脸看那些人，还挑衅：“我喜欢不喜欢他，关你什么事？”宛如英武的女将军，即使沦为阶下囚也绝不屈服于敌人的淫威，坚守气节到底。
明明人还是那个人，脸也还是那张脸，好像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也是因为牵累到她觉得不好意思，怕她再被找麻烦，所以比以前走得更近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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