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卖？为什么？”韩晓东眉头一皱，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前探了探。
从洪大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手里应该是真的有货，可是这一句不卖，等于是把韩晓东的路全都给堵死了。
见洪大喝了口茶，却没有说话，韩晓东顿时有些起急，眼睛转了一下，随即试探地问道：“难道先生是怕把情报卖给我，方舟会找你的麻烦？”
他这话刚一出口，就见洪大眉毛挑了一下，用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干我们这行，还会怕人找麻烦？”
“那是为什么？”不是因为怕被报复，韩晓东就实在想不出，洪大还有什么理由不做这单买卖，毕竟他骨子里还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有钱不赚实在有违职业道德。
“因为太贵。”洪大又呷了一口茶水，这才把那盏精致的青花杯子放下，看向韩晓东。
听洪大说太贵，韩晓东反倒放心了，心说这洪大果然是典型的奸商，一句不卖吊人胃口，然后抛出一句太贵，无非就是为了哄抬一下价格。
既然洪大是做情报生意的，自然会知道他跟方舟有很深的过节，所以这个情报他一定会感兴趣，这个时候抬抬价，自然会把利益做到最大化。
可是，他的心刚刚放下了一半，马上就被接下来的话，给重新拎了起来：“贵的没有价钱。”
对于洪大这种大喘气式的说话风格，韩晓东确实有点不适应。
他的语气倒是不紧不慢的，可随时在下一句话里，都自带反转的效果，如果心脏不好再加上急脾气，都能一下子被气背过气去。
在来之前，韩晓东就让K搜集了一些洪大的情报，这个情报贩子绝对是个好商人，只要价钱划算，他就没有不做的买卖。
所以一句贵到没有价钱，就让人很难不警惕了，没有钱，就意味着这情报不是用钱来衡量的，那就只能是用同样没有价钱的东西来换。
果然，洪大说完之后，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在你之前，就有人来买过这份情报，但因为价格的关系，他们最终还是放弃了，但是，这次你来了，我觉得我们倒是可以再谈一下。”
“那就请先生开个条件吧，既然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一定是用等价的东西换，不知道先生想要什么呢？”
韩晓东干脆直话直说，反正条件洪大可以随便开，答不答应那就是他的事情了，如果条件太过分，大不了一拍两散，大家各走各的路，他再想别的办法。
见他这么上道，洪大也很高兴，说话的声调都提高了一些：“好，小兄弟豪爽，那我就不绕圈子了，你听说过天山雪莲吗？”
韩晓东点点头，这么响的名号他怎么可能没听说过，虽然没见过实物长什么样，但天山雪莲可是在各种小说、电视剧甚至歌曲中都出过镜的，不知道才是奇怪了。
“那你听过冰莲吗？”提到冰莲，洪大的眼睛明显都亮了起来。
“这个……”韩晓东犹豫了一下，雪莲听说过，冰莲还真没听说过，真的存在这种物种吗？
见韩晓东被问住，洪大露出了一丝得意的表情：“花如其名，雪莲是在天山的雪中盛放，而冰莲则是需要在更低的温度下才能开花，也正因为如此，这种植物，如今已经绝迹许久了。”
韩晓东这回没给任何反应，只是静静的听着，对于洪大的故弄玄虚，他已经开始慢慢习惯了。
如果那个什么鬼冰莲真的绝种了，这家伙也不会说这么一大堆，想必这后面一定有什么套儿等着自己呢。
洪大没有理会韩晓东是不是有反应，继续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冰莲虽然名字上跟雪莲差不太多，可生长的环境却是完全的不同。
花期也十分短暂，本来这种奇珍绝种，我是很惋惜的，不过最近我却听说，这种罕见的花又出现了，所以如果你能帮我弄到两株的话……”
洪大忽然停了下来，看向了韩晓东，把他看得一阵发懵：“啥？就因为一个传闻你就让我去找？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对于洪大这个要求，韩晓东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他不愿意把情报卖给自己，所以干脆找了个超级烂的借口，让自己知难而退。
这次，他的语气可没有多好，而洪大竟然没有生气，只是冲着身侧一伸手，边上的壮汉就递过一张照片来。
转手他把照片递给了韩晓东：“上一个来的人，也说过同样的话，但是，假如传闻只是传闻，你觉得我会提要求吗？”
韩晓东疑惑地接过照片，只见照片这拍得十分模糊，一眼就让人看出，这必定是在极其仓促之下拍出来的。
照片里，似乎有一群人在朝拜什么，对着照片韩晓东仔细地看了半天，才发现他们拜的是照片正中间的，一个只有黄豆大小的白色小点。
对着这小点相了半天的面，韩晓东才挠了挠脑袋，苦着脸把照片还了回去：“就凭这个，你就敢说那个什么冰莲又出现了？”
“拍照片的人亲口跟我描述过，我断定，照片上的就是冰莲，而且我也找人专门处理过这照片，从细节上分辨，这朵花与冰莲的记载也完全符合，所以我才敢开这个条件。”洪大似乎只是想证明自己不是无理取闹。
韩晓东看着他咂了半天的嘴，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简直太难为人了，姑且不论这照片上的东西到底是不是那个冰莲，想到自己要的所谓无价的情报，居然就只值一朵花，他就感到一阵莫名的无力感。
“你也不用勉强，如果你答应我去找，就算找不到，我也会给你一定的报酬。如果找到了，我就用情报跟你交换，还是那句话，童叟无欺，你自己决定吧。”洪大说完，又去拿茶杯喝茶了。
韩晓东琢磨了一下，这笔买卖实在是没法衡量价值，自己明明是来找情报，怎么忽然就成了替人寻宝了呢？
既然洪大已经开价了，他又找不到其他的情报渠道，现在看来，除了接受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这照片在哪拍的？”合计了足有半分钟，韩晓东觉得，他还是没法放弃这条情报。
一听他问照片拍摄的地点，洪大的眉眼间立刻笑开了花，身子往前一探，轻轻地吐出了三个字：“尼泊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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