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的废墟堆叠中,尸体也凄惨惨的横在路中央。
我绕过了一具又一具,又想起当初和胡英在一块儿的时候,这种路我不知道走过来了多少遍。现在有种麻木的感觉。
脚踏过那些血所留下来的一个个深深浅浅的脚印子,她跨过那些尸体的时候,脚是可以触碰到那些尸体的,然后就会有难免的磕磕绊绊。
“清风姑娘?”有人叫我。
“妃澄,我正找你呢。”
“你这脸上怎么了,怎么一脸苦闷之相?是因为一场恶战么?”
我点头:“是吧。”
这场催我一命的恶战是心理上的。
“那个怪兽太可怕,也不知道这天下能不能太平了。”
我随着她的目光一同仰望着天空,昏暗的天空真的是为惨而铺垫的么?
“你怎么了?”我看着她一脸愁哭的表情问着。
她笑了笑:“没事,就是感觉吧,死去的也太无辜了吧。”
我突然心里默默感慨一句:想让我死的人从来没觉得我无辜,都觉得我死有余辜。
“生死由天,没有办法。”这句话说出来有点淡漠。
我拉着她的手,唉声叹气的,词句在唇边角,可是就是没有办法说一句一词。
“你怎么了,怎么欲言又止了?”他问我,可我却无法回答。
我只能微笑着摇头算做是回答,只想憨憨的糊弄过去了。
“你怎么不回话?” 她又继续问我一遍。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是重要的事情,可是是没办法讲出口的事情。
“那行吧。”
“我救了一些人,可是没能救成功。”她叹气,那种痛心够疾首,我看了很棘手。
“很多事情,我们尽力了不就好了,至少没啥后悔的,尽力过后的结果可不就是天命如此么?”我问她。
她很勉强的点头:“是吧,姑娘说的不无道理啊。”
“有个小女孩,身上着了火,被烧的满身都是伤,她哭着说姐姐救我救我。一把拉着我,小手拽的紧紧的, 可是她却死在了我的怀里 ,她伤的太重了,我已经救不了了。”她平铺直述道。
“太可怜了,还有一点伤。”我感慨这种无奈的悲哀。
我们也约莫只能如此感慨了,于是这样说着。很多事情其实一次又一次的说,很多次后就麻木了。
她问我,眼睛里还有悲悯:“你呢,有什么无能为力的事情么?”
我遇着了一些事情,事情发生过去了,无奈的事情可是太多了,岂止一件呢?我笑着无奈点头:“我遇着了的可是不少啊。”
我安慰道:“我使尽所有力气,想改变一些事情,却终于明白有时候不一定事在人为,多的是无力回天吧。”
很多事情我们都知道,但我们只能就是知道知道。
有些时候,还真的是自相矛盾啊。
“妃澄,你说为什么会有一种自相矛盾的感觉呢,之前觉得人定胜天,现在却又安慰自己有的事就是无力回天。”
她摇头:“不知道。”
我自顾自给自己打了个圆场:“不论怎么样,先相信事在人为,此后才有资格说一句无力回天,罢了吧。”
她点头。
很多时候道理无法给自己通透,只能自我安慰,我不是特别会自我安慰的人,但我见过太多没有办法的事,就越来越平和了。有时候的不平和就暂且安慰自己只是暂时的吧。
“清风你开心么?”
“我还可以。”
“那你一定不开心。”
“何出此言?”
“因为开心的人不会这么说。”
“开心是真的开心,难过也是真的难过。”我问:“这很正常啊。”
每个人看一个人都不客观,所以一下子就理解那些被歪曲了事实的事情,很多事情问心无愧,自己坦然就够了。
我想到这点扬起头笑了笑:“都说是活给自己看,可这一生啊,真的还就不是自己决定的。”
“所以才要努力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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