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唐未济的反应，曹老头儿有些满意，却又有些意外。
似乎，唐未济的反应有些过大了？
难不成是自己的错觉？
曹老头儿心中疑惑，却没有多想。
他踌躇了片刻，组织了一下言语，说道：“这个世界，其实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太平的。”
“S星域的那场旷世战争，联邦和亚美特人有输有赢，彼此在局部争斗之上，日益趋向于激烈。”
“联邦四大军方，除了南军坐镇B星域，北军坐镇A星域防着我们四大家之外，东西二军在S星域早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唐未济有些疑惑地问道。
曹老头儿很是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有关系了。”
“四大军方之中，东西二军是每年减员最多的，也是实力最强的两个部分。”
“亚美特人胜在装备和技术超出我们，东西二军吃亏就吃亏在这一方面，而今七代曙光的研发推广陷入了困局，你在武道星上面这些小动作虽然在联邦真正的那些大人物眼里看来微不足道，却也说明了一些事情。”
“再加上你是老朱头的关门弟子这件事情，你当军方真的不知道？他们只不过碍于现状，没有说破罢了。”
“老朱头的眼光从来都是最好的，他那几个不肖徒弟，在军方的科研所现在也混得一个比一个好，你说军方会放弃你这么一块璞玉么。”
唐未济没有说话，事态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一些。
曹老头儿继续说道。
“而今的联邦，军政当道，世家为尊，说的就是寻常人眼中联邦的三片天。”
“这第一片天，说的是军方，第二片说的是联邦政府，第三片指的是包括我们四大家之内的那些个大大小小的世家。”
“可实际上，并非如此。”
唐未济疑惑问道：“哦？”
罗老头儿嘴角露出一丝自嘲一般的笑容，郑重说道：“从联邦成立至今，联邦的天，只有一片。”
“那就是军方，联邦政府，不过是群没卵子的鸟人而已，指挥不了军方，咱们世家，不过是军方脚下的垫脚石，替他们输送新鲜血液和资源罢了。”
唐未济听得一阵毛骨悚然。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落在军方的耳朵里面，怕不是自己当场就得被抓过去吧。
罗老头儿似乎是看出了唐未济的想法，牵了牵嘴角，笑道：“怕什么，这些话，军方难不成不知道么。”
他继续说道：“不过世间事物，有白便有黑，有光明便有黑暗，如果说军方，世家都是摆在台面上的话，其实在黑暗世界里，还有一股力量藏在联邦。”
他看着唐未济的眼睛：“那就是燃灯者。”
“军方控制了机甲，只把低等机甲的权限开放给民用，这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情，军方的机甲，永远比民间高三代，三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机甲的实力有天堑一般的鸿沟隔着。”
“但规定是规定，办法是办法，人是永远都不会满足的生物，军方的高端机甲技术，依旧时有流出。”
“而最早的那一批脱离了军方的科研人员，共同成立的组织，名字就叫燃灯者。”
“他们自号为民用机甲开辟出一片新的天地，在一片黑暗之中，盗火在前，提灯在后，只可惜，这个组织的初衷，很快便被掌权的一群人忘却。”
“燃灯者慢慢变成了藏污纳垢之所，三教九流，无所不存，上至联邦高官，军政要员，下至一个乞丐，也许都是燃灯者。”
“同样，在民间，还有一个传说，说燃灯者的技术，实际上已经可以比拟军方。”
唐未济疑惑问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燃灯者为什么不去帮军方，或者让军方吸纳燃灯者？他们所要的不过是权和钱，光明正大地出现，不比藏在暗处更好么。”
曹老头儿笑道：“所以我说，人的欲望，是无限的。”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嘶哑，仿佛有冷风吹拂而去：“燃灯者组织，想要的，是整个联邦，而不是联邦下面某一处高高在上的部门。”
唐未济听得头皮发麻。
罗老头儿继续说话，言语森冷：“为此，他们甚至不惜与亚美特人合作。”
唐未济豁然站了起来，面色大变。
罗老头儿看着他，目光坦然：“这是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当局讳莫如深，但有资格知道这事儿的人都知道，此事不是空穴来风。”
“所以，燃灯者从来都是联邦最在意的敌人之一，如果他们来找你的话，你最好的选择，就是拒绝。”
唐未济面色一变再变。
罗老头儿似乎真的就是来提醒唐未济这件事情的，说了燃灯者的事情之后，其他事情提也不提，与尧沉起身要走。
唐未济还想问些细节，他却推说要去青霜城见朱老爷子，时间来不及了。
唐未济没有多想，只能遗憾送他们离去。
再进了屋，青霜院的那些人，看向唐未济的眼神就有些古怪了，甚至还有些忌惮。
不是谁都可以和军方还有四大家扯上关系的。
军方也就算了，摆明了是来招揽唐未济的，可四大家的那两人，唐未济明显就是认识的，似乎彼此关系还不浅。
他们不是阿土，这还是第一次知道唐未济背后藏着的这些庞然大物，有些忌惮，实属正常。
可让唐未济异常惊讶的是，有两个不该留下来的人，竟然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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