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孙云鹤的精气神全都丧失的干干净净,整个人木木的,像具行尸走肉似的,茫然的跟着魏忠贤向前走。
这一切,都被魏忠贤看在眼里,有心点醒他,话到嘴边却停住了。
“孙云鹤虽然能干,权力心却太强了看,我若是不能满足他对权力的渴望,日后肯定会受到他的背叛。与其那样,还不如让他自生自灭,以后成虫成龙,全靠他自己把握。”
想到这里,魏忠贤就对孙云鹤的表现视而不见,自己琢磨着往晋党内部渗透的事儿。
和东林党、叶党、韩党不同,晋党纯粹是个地域性组织,同乡、同窗、师生、同年,加上所做生意多是些偏门,晋党的组织要比其他势力严密的多,对厂卫的防范也要比其他势力强的多。
魏忠贤组织了好几次渗透,最大的成绩也不过是在王家安置了一个厨子,对情报的收集聊胜于无。以至于明知道晋党在王家聚会,可东厂就是查不到他们在谈论什么。就连宋御史在王家痛斥王兆铭的事情,也是事后通过各种蛛丝马迹判断的,东厂没有实证,孙云鹤也只是咋呼宋御史一下,没想到还真碰上了。
这样情况下,宋御史对朝廷的重要性就显著起来,魏忠贤完全可以顺藤摸瓜,沿着宋御史一路渗透,掌握、控制甚至瓦解晋党。
可是,宋御史是个爱惜名声的人,怎么让他心甘情愿的配合而不生怨怼之心,这是魏忠贤着重考虑的。
幸运的是,魏忠贤今天碰上了宋御史,并从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中看出了端倪,果断调整策略,用一只密奏匣子收买了宋御史的心。
“只是,姓宋的优柔寡断,未必能下狠心和晋党决裂。”魏忠贤心中暗暗想到,“也许,可以从侧面给他施加些压力。只有让他切实感受到王家的可恶,才会主动的出卖王家,出卖晋党。”
魏忠贤正琢磨着,一个东厂的校尉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公公,宫里传来消息,让你赶快进宫。”又上前走了几步,压低声音道,“听说,常福招供了。”
“招供了?!”魏忠贤一怔,随即笑了,“我还以为这小子的骨头有多硬呢,怎么这么快就招了。”
校尉苦笑,“也算硬气了,侍卫处找的,可是咱们东厂,还有锦衣卫、刑部的顶尖审讯高手。”
魏忠贤惊愕,“全叫去了?”这三处的刑讯高手,可是大明朝最顶尖的,能让他们一起出手,足可以证明皇帝是多么痛恨常福。
校尉点头,“常公公身上连块好肉都没了。”
魏忠贤神情一滞,随即幸灾乐祸起来,“常福这小子害人害己,该他倒霉。”
常福不同于其他人,他是朱由校潜邸出来的,和魏忠贤、魏朝等人都是常年的交道,这在平时没什么,可在常福出事的时候,大伙儿就有了说不清的嫌疑。
为了自证清白,宫中的内侍根本没有插手审讯,而是把这件事完全交给侍卫处处置。
与此同时,魏朝主动请缨去外城帮皇长子采购玩意儿,魏忠贤号称是帮皇帝调查民心,却带了几个亲信在大街上晃悠,可大家的心,却依旧留在宫中,留在侍卫处。
急匆匆的赶回皇宫,魏忠贤还没有喘口气,就被朱由校叫了过去。
刚一进门,魏忠贤就是一愣,原本那些在皇帝近前伺候的内侍,除了常安和几个潜邸出来的以外,全都换上了陌生面孔。
来不及多想,魏忠贤匆忙跪倒,“奴才给万岁爷请安。”
话音未落,就听到皇帝气呼呼的说道,“大魏,这回儿咱们可是给人坑了,连命都差点让人给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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