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账本
“公子尽管言来，老朽定不会有任何推辞。”
吕爽这话一出手，李牧便接话道：“我想看看贵府粮行的账本，不多借，只借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能够做什么，只怕连账本都未必能够全部看完，就算能够看完也未必能从中看出什么东西来。”吕爽思索了片刻，一脸无奈的点头应下了。
此时，曹家。
与吕爽不同，曹默面对尹剿可是卑躬屈膝，根本不需要尹剿主动开口要账本，就算是尹剿不要账本，曹默也会直接将账本交给尹剿的，这是为了证明曹家的清白，曹默自然十分舍得，甚至还派出了车夫，将粮行近年来的账本全部都拉到了顺天府。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如果去到吕家的是尹剿，吕爽定然会十分爽快的交出账本。
李牧对此并不介意，钻在吕爽书房中两个时辰便将账本交回，平静的离开了。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就是因为这样，吕爽才更加觉得有些害怕，写了信之后便让亲信直接送去了东厂。
嘉靖年间，东厂的势力并不浑厚，完全比不过当时的锦衣卫，这一点上倒是没有什么改变，在嘉靖帝看来，奴才就是奴才！
李牧乘车回到了顺天府，这个时候，尹剿已经让人将曹家的账本全部搬去临时腾空出来的书房中去了，李牧也跟着过去，就是因为李牧能够分辨出账本的真假，所以才会这么双管齐下的查看双方的账本。
“吕家的账本如何？”尹剿问。
“没有任何问题，可以说没有一丝的错漏，账做的非常好，所以那是一本假账。”
“怎么讲？”
“据我所知，今年吕家的生意一直都不是特别好，许多生意暂时都是入不敷出，可在账本之中却有许多的盈余，这个舞弊案，不简单啊！”李牧叹了一口气。
查案以来，尹剿还是第一次看到李牧这样的表情，往常时候他都是非常自信的，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吕家的账是假的，而曹家的账，错漏和假账更多！
不过，他们的账本都做得十分完美，如果不是李牧有特殊的方法来检验是真是假，其他人恐怕是分不出来的。
日落西山，李牧返回百花楼。
还未入得房间，便听旁边屋中响起一阵欢快的琴声，琴声算不上美妙，但十分标准。
“云烟姑娘的琴艺可真是大有长进。”李牧进门，直鼓起了掌。
云烟低着头笑着，受到夸奖当然应该高兴，“公子请坐，奴家为公子奉茶。”
奴家？
这大概又是调教的成果。
之前，云烟一直都是自称“我”或者“云烟”，如今自称“奴家”，只怕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变成一个真正的风尘女子了。
唉。
李牧微叹了一口气。
云烟布上茶，看她手上的动作，煮茶的手艺也长进了不少。
难怪这两日很少见到她，恐怕她一直都在苦练这些“取悦”男人的技巧，要取悦男人，不只可以用躯体，也可以用别的东西。
好比说，才华！
琴艺自然也算才华的一种。
当然还有茶艺。
云烟现在的茶艺和琴艺虽还算不上成熟，可再配上她容易害羞的性格，倒也相得益彰，颇有几分情趣，忍不住让李牧想起了时而大胆，又时而胆小的张紫烟。
见李牧笑了，云烟靠过身子小声问：“公子想到开心的事情了？”
李牧脸上笑意正浓，“想到我家娘子了。”
云烟知道李牧已经成婚了，家中藏着一个极其漂亮的美娇娘，一个据说比她还要美丽的美娇娘。
“夫人定然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吧？”云烟问。
“嗯，可惜她这次没能跟来。”
“她会给公子按肩吗？”
云烟跪在了李牧的身后，一双素手轻轻按在了李牧的肩膀上，没有很用力，也不是很轻盈，舒适度正好。
“看来你最近学了不少……”李牧抖去肩膀上的双手。
“公子的肩膀很僵硬，就让奴家给公子按一按吧。”云烟鼓足勇气说着。
这次，她的双手没有被李牧抖开。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云烟按着李牧的肩，李牧则眯着眼睛想着案子的事情，鼻中还嗅着一股好似是安神香，又好似是别的味道的东西。
想着想着，李牧的竟不由自主的睡了过去。
醒来时，李牧就躺在云烟的床上，云烟坐在一旁，正在擦琴。
“什么时辰了？”李牧起身问道。
“公子，子夜了……”
“这么晚了。”李牧下床欲回。
“公子，今夜就在此处留宿吧，奴家已传话与老祁了。”
“这温柔乡不太适合我，云烟姑娘，你若愿意，我可带你离开百花楼，为你另寻去处。”
“我……”云烟的左手抓着自己的衣襟，缓缓捏成拳道：“奴家已是这里的人了，离不开了，还请公子见谅。”
说着，她悄悄打开了桌上的香炉。
顿时一股异味儿透进了李牧的鼻子里，李牧还未反应过来，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床铺上。
是迷香！
或者说，是迷情香。
“公子，请笑纳。”云烟的声音缓缓响起。
李牧听得真切，也看得真切，却无法动弹。
他看到云烟褪去身上所有的衣物，掀开被子将自己和她全部盖上……
楼上，柳如是的房间。
她在削一颗梨子，削完之后放在了桌子上，桌子上现在已经放了五颗梨子了。
这个时候，老鸨进来了，她道：“圣女，已经开始了。”
“嗯。”柳如是淡淡应了一声。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只是可惜了云烟。”
“主人的大计，任何人都不可以破坏！”柳如是手中小刀一挥，五颗梨子应声而裂。
如果李牧现在在这里，他大概会觉得奇怪。
奇怪这天底下究竟有一个柳如是还是有两个柳如是，一个狠辣无比，一个单纯认真！
“青楼里，哪天不死个把人，尤其是这种死在床上的男人，这个计策可比刺杀要高明的多。”老鸨捡起梨子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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