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舍的小院,已经被黑夜给笼罩了,月明星稀,倒是个清朗的天气。
“天色已经很晚了,我去将门关上。”秦羽本没有躺在榻上,但是陆无双说是不放心秦羽的伤,硬是要让秦羽躺在榻上休息,而闻言,陆无双急忙站起身来,“我去吧。”
看着陆无双蹬蹬跑去的倩影,秦羽忽然觉得,今天的陆无双似乎有些奇怪,好像......比以前沉默寡言了一些。
陆无双朝着秦羽的屋中姗姗走来,玉手不断地揉捏着自己的衣角,看起来很局促的样子,来到秦羽的面前,秦羽正倚在榻上,忽闻陆无双有些支吾地问道:“那个......你有没有想过......你有一天会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璇玑府么?”秦羽看着陆无双,顿时觉得有些好笑:“我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璇玑府里吧?所以离开总是要离开的。”
“那......那你以后,要去哪里?”陆无双又是问道。
秦羽认真地想了想,随后对陆无双说道:“若是离开璇玑府,我可能会回家,毕竟我与我父亲也有许久的时间没有见面了,不过我也不会一直待在家里,把晚晚安顿好以后,我自然还是要出去的。”
“那你......要去哪里?”陆无双有些期盼地问秦羽道,但秦羽却说道:“还没有想好,这些事情,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我早已懒得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呗。”
不知为何,陆无双笑了起来,笑容明媚动人,“你还真是心大,连以后的路都不知道怎么走。”
“有些事情终究会到来的,自不必去想。”秦羽微微一笑,语气之间倒是有几分散人般的洒脱,但旋即又话锋一转道:“可是有些事情......或是人,遇到了,就得早早想好。”
“嗯?”陆无双有些不解,但此时,秦羽却是抬起头,明亮的目光看着陆无双,“比如,终生大事之流,成家之事,若是遇见了心仪的人......”
秦羽没有再说下去了,将头别了过去,“虽说还远着,但我总也得成家。”
“成家......”陆无双的美眸缓缓抬起,闪动着如水一般的晶莹的光泽,喃喃问道:“你会有家么?”
“会有家的,纵使漂泊,也会有家的。”秦羽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无比认真,似是在保证一般。
陆无双忽感手掌一片温热,低下头才看到秦羽已经握住了自己的手,在刚才说话之际,秦羽就已经悄然将手掌覆在陆无双的小手上,然后轻轻握住。
陆无双俏颊微微烫红了一些,不过在灯火的摇曳和月光的朗照下却是看不太出来,看向秦羽的目光,已然满是柔情,在四下无人,与秦羽独处的时候,陆无双总是会收敛起自己待人的锋芒,在秦羽的面前,只是如同一个温婉的小女子一般。
“你要跟谁成家呀?”陆无双粉唇轻扬,语气中带着些许俏皮地问道。
秦羽闻言,却是笑了起来,也不说名字,而是说道:“那个我愿意追随到天涯海角,陪伴到海枯石烂的人。”
说着,秦羽握住陆无双的手,却是悄然紧了起来,生怕陆无双逃走似的,见状,陆无双的鼻子却是有些酸楚,但依旧要佯装矜持地说道:“我们家的门槛可不低,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秦羽眼眸之中的清朗,似乎像是已经洞察了一切,对陆无双说道:“我知道,在你给我极意幻踪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陆无双闻言却是有些讶异,她只是稍微旁敲侧击地提醒一下秦羽,秦羽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以为普通的人家里能给出这么高级的身法武技么?虽说我不知道你们陆家究竟是什么存在,但是......必然很强大吧?”秦羽的目光直视着陆无双,似乎要洞穿陆无双的心一般,看着这如箭一般的锋利的目光,陆无双不自觉低下了头,不回答秦羽。
可是沉默,已经给了秦羽最好的回答。
“你在担心我会望而却步?”秦羽抿嘴笑了笑,却突然问道:“双,你还记得,我们认识时候的场景么?”
陆无双一怔,随后答道:“当然记得,我怎么可能忘记?五年前的冬天,你带着晚晚来到璇玑下府,王朗想要给你个下马威,但是那帮想要揍你的人,反被你给胖揍一顿。”
说起这个,陆无双的嘴角还漾着些许笑意,“我就是那个时候记住你的。”
“可一年以后,我就成了所有人的笑柄,你又为何对我不离不弃呢?”秦羽又问道。
说起这个,陆无双倒是好生回忆了起来,一边回忆一边对秦羽说道:“期初呢,你闭门不出,欧阳长老有些担心你想不开,所以就让我来每天给你送饭,然后顺便观察你一下,再去向长老汇报,但哪知我连进你家门都花了半个月的时间。”
陆无双依旧记得那半个月,自己每天在秦羽的府舍前敲门,但却始终不得秦羽回应,陆无双是个倔强的女孩,秦羽不开门,她就跟秦羽杠上了,于是她每天来烦秦羽,直到秦羽开门为止!
“这就是我认识你的开始了,你刚来的时候整天对人爱搭不理的,我哪近得了你身啊,光是你那个冷漠的样子就够让人害怕的了。”陆无双嘟囔着抱怨道,秦羽闻言却是有些讶异,“啊?可是我以为这样能引起你的注意,我才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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