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铠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耐心,在当天的下午仔仔细细的听取了徐国方、韩成喜和另外一位农业部司长郑凯秦的报告,三年来,在几乎是以枪杆子推行下去的全面公选的支持下,国内的农业生产可以说是基本恢复了元气。
郑凯秦带来的农业统计报告显示,去年年末各省公粮收购几乎相比1889年增长了30%,达到了惊人的500万吨,而统计的粮食年产量已经达到了7300万吨,这意味着,四万万国人,至少每人能分到170公斤的口粮,这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这其中,秦铠提出平抑粮价的公粮收购计划,充分展露了国家机器在非常时期的巨大威信力,新政府成立的四年间,粮食价格非常没有发生大幅度的波动,反而出现了小幅度稳步的涨价,国家收购价为农民提供了最基本的收入保障,这一政策,几乎使得复兴党在全国农村地区得到了最广泛的支持。
事实上,在这件事情上,秦铠和他的内阁经受了极大的压力,每年收购公粮,就意味着内阁必须支出一笔惊人的资金,即便以每百斤粮食两元半的收购价来算,500万吨粮食就达到了一个吓死人的天文数字——7500万元。
当时候这议案在国民议会审议时,张佩纶就来找过秦铠,希望了解这笔巨额经费的出处,要知道,虽然随着新税制和国家财税体系的改革。新政府的财政收入得到了非常巨大的增长,大笔以往落入地方胥吏和贪官手里的收益收归了国有。加上对外战争胜利促使的海关税正常化,1889年新政府收入达到创纪录的2.9亿元,但这么大笔的投入农业粮食储备,那也让他胆战心惊。
不过,这种小问题,秦铠轻松的抛出了一个农业债券计划,很简单就解决了相关款项的问题,通过庞大的南洋银行体系发行了一期国家农业债券。一次性就筹集了超过6000万的资金,剩余部分则由新政府财政部来支出,而债券的收益,则来自于日后储备粮的市场价格波动……以市场的手段来解决农业的问题,这一观点是秦铠一再坚持的,违反市场行为的做法,最终只会让新政府成为买单者。
而这一计划实施三年来。也证实了秦铠的判断,粮食债券成为了如今国内不多的金融产品中最火爆的品种,而通过不断投入市场的粮食,设立在各行省省会的国家级粮食储备基地,已经形成了初步的市场平抑机制……
不过,秦铠完全没料到的是。自己几乎是依葫芦画瓢照搬后世的粮食政策,当时也不过是为了保护岌岌可危的中国农村经济,确保农民多收三五斗反而遭到更严重盘剥的情况不再发生,却很快发挥出了超乎想象的效应。
傍晚时分,担任商业部总长的何兴和财政部长的唐绍仪。接到秦铠电话后匆匆赶来,这两位绝对是手握整个共和国金库钥匙的重要人物。在旁听了秦铠仍在继续的谈话,自然也猜到了找自己来的目的,不过,他们两个显然没有给这位秦铠大总理任何的好脸色。
“什么……总理,几年的财政预算早就部署下去了,北方要造通往贝尔加湖的重轨、向西还要进入陕甘,年初议会通过的一揽子的工业计划,要投入采矿、电力、水利、石油、化工五大产业的投资就超过7000万,徐总长那里每天催着我给钱,农业部这边的投资不可能再追加啦!”
“总理,海军那么些大战舰在海上烧钱,我正琢磨着向您建议,是不是让他们少出出海了,现在周边太平的很嘛……要财政部出钱,说实话,我现在只能考虑削减地方官员的薪酬了,否则,根本拿不出钱来!”唐绍仪也是两手一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秦铠看看这两位财神爷,今年归属中央政府的财政收入超过2.3亿元的门槛,当然,大笔的基础产业投资,确实是烧钱如流水,尤其是北方铁路大建设……不过,咱不是从菲律宾、日本逮来了大批应该接受劳动改造的小日本兵嘛,细细算下来,这可是一大笔惊人的节省。
至于唐绍仪那里,军费开支确实挺大的,但是海军不是也有收益的嘛,都已经秘密决定淘汰一批旧船,而且,如今海外的新领地也已经开始为国家创造新的收益点,这货竟然两手一摊……可恶啊!
当然,秦铠其实完全了解这两家伙的想法,往自己碗里扒菜,那是比谁都利落,要从自己碗里往外夹菜,两个家伙绝对要精打细算,最好对方碗里多扒掉点……而自己早有对付这两货的办法,“好了……你们两个也别谈苦经了,财政部这边对国方的农业部投入原本就不算多,就再多拨600万元,商业部那边,再从债券收益中拿出400万!”
“600万元!”这笔投入,即便是徐国方也是大感意外,“总理,这笔钱是用来继续投入杂交水稻的研究嘛?”
秦铠微微一笑,先进的技术只有最终转化为生产力,才能为国家、民族创造财富,而这一点,自己早通过之前通过的国家专利法进行了保护,不过,很显然,如今农业部主导的农业技术研发,却不能以专利来简单进行保护的,毕竟,一旦成功研发的技术,最终目的还是为了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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