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气味回荡在房当露合的脑中,不断地刺激着他战斗的欲望,嗜血好战的本性让他越战越勇,越来越疯狂,他将会慢慢地榨出自己出全部的力量,他的下一击,将会使出八成的力量。
以房当露合这种特殊的打法和身手,只有大宋八侠这类的高手才能压制,冷子承还不是对手。
两百人在大殿中厮杀显得地方异常狭小,各人持刀拿剑,比肩继踵,无遮无拦,无处藏身,无处躲避,刀光剑影相互裹狭,白刃肉搏异常惨烈。
没有任何原因,一方拼命地守住殿门,而另一方也并没有想要离去,每个人都如困兽一般,每个人都拼尽全力将刀剑砍到对面素不相识的人身上。即使是龙向云等江湖高手也都深陷其中,像普通兵士一样厮杀肉搏。
地上铺着厚厚的猩红地毯已被鲜血浸透,每一脚踩上去都会渗出浓稠的血浆。每个人都恨不得找个地方躲一下,又或者快点结束这场困兽之斗。
突然间金光四射,坚厚的殿门碎成数块,一人身着白衣如神仙般飘入大殿。两个杀红了眼的党项武士竟然提刀冲了上去,那人手指一抬金光闪过,两名党项武士立时身首异处。
凡人岂能与神抗衡?!
所有人都怔住了,即使是强横嗜血的‘破军’也不敢轻举妄动,每个人的战意都在迅速消退。上百人都被一人所震慑,每个人都从心底泛出一股寒意。
这人目中精光爆射扫过全场,整个大殿都被一股不可名状的气息所包围,压得人似乎有些呼吸困难。在他面前,这些人和蝼蚁没有分别。
看着那两名党项武士的尸身,破军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他感觉脖颈好像被利刃切过一样,眼前这个老者让他心中泛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恐惧过,既使是面对西夏皇帝也没能让他如此敬畏。
房当露合毫不怀疑,这个老者随时出手都能取了在场所有人的性命。但是,他是党项八大部族房当氏的族人,奇刃堂的七大高手之一,骄傲的心不容许他有丝毫退缩。更何况,他有命在身,这里是他的战场,他收土有责。
按照奇刃堂的规矩,临阵退缩和叛变投敌是一样的结果,如果他此时畏战便会像那个给汉人带路的探子一样,被大切八块装到木匣子里。
无论如何,房当露合都准备出手了,死亡竟让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兴奋。他疯狂地大笑,不知是否为了掩饰心中的恐惧,还是他真的疯了。死,也要死得有些尊严,与其被自己人切碎还不如死在眼前这个旷世高手的手上。
房当露合将力量摧到极限,关节、筋肉、骨骼都发出爆豆般地脆响。他没见过中原汉地的绝世高手是什么样子,但他知道,即使绝顶高手也不过如此。哪怕能与这样的高手过上一招也是莫大的荣耀,既是死在他的手上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但是,他能够过上一招吗?
房当露合的舍命一击出手了。如果不是他亲自发动,恐怕没有人能知道他身上竟然埋藏了如此多的暗刃。
对面的老者似乎轻叹了一声,仿佛是对生命的惋惜、是对凡人执迷不悟的哀叹,他的手指泛起了淡淡的金光。
忽然,后殿传来一声暴喝:“大胆,还不退下!”这句话显然是对房当露合说的。犹如一瓢冷水浇头,房当露合立时清醒了许多。他能听出大法师的声音,既然有人接下这事,自己何必提头送死。
更何况,就在那老者手指泛出金光的时候,他突然感到自己全身都是破绽,他根本没有接下这一招的可能。在那老者面前,他与普通人没有分别,同样都是一击必杀,毫无荣耀可言。
“所有人都退出去,本法师要亲自接待这位仙长。”钟守离口中的“所有人”自然也包括冷子承他们。冷之承也非常知趣地带着一众亲事官与党项人一起绕过老者,从他身后的大门离开,因为他见过这个老者也知道他的身份。
老者倒背双手闭着眼睛任由众人离开。党项人和汉人混在一起急匆匆地从殿门溜走,刚刚还是不供戴天的仇敌,此刻却没有人敢妄动刀兵。不是因为钟守离的那句话,而是眼前这个老者实在可怕,没有人敢在他面前造次,只是恨不得立马离开这个令人生寒的大殿。
出了殿门,所有人都死中得活般地长舒一口气。杀戮还要继续,这是他们印在骨子里的东西,没有原因,党项人和汉人就是这个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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