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然的话，一下子击中了大牛的内心。
这几个月里，他在马场里接触到徐国成的时候，内心也曾动摇过。
不过很快大牛就说服了自己，认为此时的徐国成只是擅长伪装自己而已。
表面上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仁义之人，背地里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人。
“你再仔细想想，那个屠杀了你们村子的人，除了长相身材，还有没有其他的特征。两个人即便是再相似，也是有不同的地方。说不定你仔细想想，就能想到什么！”李小然感应到了大牛内心的犹豫，趁机又劝说了一句。
这话一出，大牛的脑子里一下子想起了他父亲说过的一句话。
“儿啊，那个徐国成的右手臂的手背上被咱们家的大鹅啄了一个很深的口子，掉了一大块肉下来。这个伤口太大了，即便以后医治好了，也会留下一个很大的疤痕，你要牢牢记住！”
想到这里，大牛抬起头来，看向了徐国成。
“你把你的衣袖都捞起来，让我仔细看看！”
徐国成听到大牛的话，立马将两个袖子都捞了起来。
来到大牛的面前，徐国成坦然地将手臂露了出来。
这是怎样的一双手臂啊！
之前用衣袖遮挡着还看不出来，此时袖子捞上去之后，那布满了大大小小伤痕的手臂就映入人们的眼前。
大牛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神情变得恍惚起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虽然徐国成的手臂上有很多伤痕，可是唯独右手臂的手背上没有被鹅啄过后留下的伤疤。
每一条疤痕都是细长的，一看就是明显的刀伤和剑伤。
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伤痕。
“你认错人了吧！”李小然感觉到大牛的情绪，看着他，很是肯定地问道。
此时的大牛，泪流满面。一颗心既有愤怒和不甘，又有几分悔恨和愧疚。
“我想，你现在应该能和我们好好说话了吧！”李小然这会儿搬了一个板凳，坐在了大牛的身边。
“你可以不相信他，也可以不相信他，但是你可以相信我！和我说说，你是怎么得知徐国成就是杀你们村子的仇人的？”李小然耐心地引导着。
或许是李小然天然的亲和力让人能放下防备，亦或者是李小然是局外之人，所以大牛才愿意和她交流。
“我原本是在镇上做工的，给一个贩卖马匹的商贩做工。突然有一天，我爹和村子里几个叔伯带着重伤找到了我。他们将村子里遭遇的灭顶之灾告诉了我，然后让我赶紧收拾东西跑得越远越好。”
“原本我想要带着我爹和几个叔伯去一起走的，谁知道没过多久那些人就追了上来。我爹和那几个叔伯为了救我，直接和那些人打到了一起，替我争取了脱身的时间。只是他们身负重伤，又要拖住那些人，最终一个个都毙命于那些人的刀下。我侥幸掉进了茅坑里，躲在臭气熏天的茅坑里，才侥幸逃过了一劫！”
“从那之后，我就改头换面，直奔京城而去，然后就在徐府附近租了一个小院子，然后做一做工，伺机接近徐府。”
“几个月之前，我在一个茶馆里做店小二的时候，无意之间听到有人说徐府会采购一些下人进府。我心中一动，觉得这个机会来了，所以就自卖自身去了牙行。给了牙行一些钱，最终我如愿进了徐府。”
“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进去没多久，徐府养马的马夫出了点事情，急需找一个马夫照顾那些战马。于是我就自告奋勇，说明了自己以前照顾过马，所以就被提拔到了马场，专门负责照看战马！”
李小然听到这里，想到了什么：“所以你才想到要通过给马下毒，然后让徐老在和战马相处的时候染上毒？”
“我最开始没想着要下毒的。是无意之间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得知他们身上有一种慢性毒药，服用之人，哪怕是流出的汗水都是有毒的，还能继续毒害别人！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马有了主意，随即就趁那两个人到了偏僻之处，将那两个人迷晕，然后将那种毒药拿走了！”大牛这样说道：“之后就如同你猜到的那样，我就每天给马下毒，然后通过马分泌出来的汗水将毒传给了徐国成！”
“不对，不对！这些事情太巧了！大牛，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种种行径，实际上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我问你，你为何会跟到这里来对我下手？你又是怎么潜入进来的？还有，你之前其实根本不是冲着我来的，你是冲着我护着的药来的？”李小然盯着大牛，接连丢出了好几个问题来。
大牛听到李小然的话，沉默了一会儿。
“如果我说，是有人给我丢了一个纸条，告诉我这里有人在熬药给徐国成解毒，我才来的，你们信吗？”
“纸条呢？”李小然问了一句。
“在我怀里的内袋里！”大牛这样说道。
罗成一听，走过来伸出手就去大牛怀里找了起来。
果然，一张纸条就从大牛怀里摸了出来。
将纸条打开，上面赫然写着这样一行字。
“有人给徐国成解毒，跟着鸽子走！”
李小然此时也看到了这一行字，顿时皱了皱眉头。
“那你会易容？”
大牛摇了摇头说道：“在半路上，我被一个人拦住了。他说，他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可以助我一臂之力。我报仇心切，点了点头，就让对方给我易容了。对方还和我说这个宅子里的情况，所以叫我假扮成他，就能让你没有防备之心！”
李小然听到这里，看向了罗成。
“对方似乎对相公你很熟悉，就连身上的味道也模仿得很像，所以我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只是假的终究是假的，我发现不对劲儿之后，就借着吃饭的由头，然后将相公你给我防身的药拿了出来！”
罗成点了点头，将纸条递给了徐老之后，轻声说道：“陷害你的人对你对我都很熟悉！我觉得，这是一个连环计。针对你，也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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