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了句废话，林原自然是要跟着的。
人越多，也就意味着信息越多，他当然要看紧了。
“我跟你一起去。”林原这么说。
“好，那明天下午六点，警局那边会临时有什么事情吗？”陆挚诚又关心了一句。
“不会，我提前打好报告就成。”林原说完这话指了指自己的房间：“我去拆一下被子，要洗了。”
双方都明白，这是要结束谈话的意思。
“好，需要帮忙叫我。”陆挚诚回了这么一句话，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余光里，林原的目光扫了一下他的电脑页面。
陆挚诚悄无声息的勾了勾唇角。
……
大年初十，也就是陆挚诚的生日。
两人打车去了目的地，是个看起来挺高档的酒店。
林原忍不住凑过去，问：“一顿多少？别逞强。”
他们都是工薪阶层，陆挚诚虽然文案价格高，但消费也不低，林原知道他还暗地里给福利院定期汇款，自己的生活过得着实不算富裕。
陆挚诚失笑：“林哥别担心，这店是我朋友开的，价格标得高，但实际付款的时候会打折，前段时间的稿费也到账了，够的。”
他都这么说了，林原还能阻止吗，明显不能。
再者，这是人家的生日，自己没权利指手画脚：“行吧，那先进去，冻死了外面。”
两人一进去，就有服务人员迎了上来。
“是陆挚诚陆先生吗？我们老板已经安排好了位子，您跟我们来就好。”
陆挚诚礼貌的回复：“麻烦了。”
林原看着与服务人员你来我往，交谈自如的陆挚诚，面色复杂。
好像……认为小陆内向青稚的，一直以来，都只有自己一个。
有且仅有……他一个。
他太过一厢情愿的认为了，对方其实早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发展成了顶天立地的参天大树。
林原觉得陆挚诚很陌生，陌生到，像是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么个人。
陆挚诚回头的时候，就见林原正看着自己发呆，目光里什么也没有，又好像什么都有，复杂的看不透。
“林哥？”他叫了一声，声音里有不解。
林原回神，将情绪全都压了下去：“怎么了？”
陆挚诚指了指嘴唇：“你看着气色不是很好，嘴唇有些发白。”
林原怔了一下，抬手摸了摸：“是吗？”
他勉强笑了笑：“可能昨晚没睡好吧，先进去吧。”
“好。”
两人进去早就准备好的包厢里面，林原自己找了个位子，隐在阴影里，看陆挚诚与一众人寒暄交谈。
林原含泪吃了一大口火腿，不得不说，这地方贵有贵得道理，东西是真好吃。
陆挚诚余光里见他开始到处觅食，笑了笑，结束了与面前人的对话。
林原正吃得起劲，他也不怕陆挚诚在里面下毒，他每隔半小时就会给兄弟们发消息，一旦断了联系那就是出了问题。
别说这包厢了，就是这酒店，到时候都得被围起来。
林原正一边吃一边回复群里消息，现在是晚上七点，天已经黑透了。
上进的小猪：林哥，你那边咋样了，啥情况呢这是？
林原顺手拍了个照片发过去：纸醉金迷呢，来了个高档酒店，吃得不错。
上进的小猪：赞啊这伙食。
突然身后传来陆挚诚的声音：“林哥。”
这声音近在咫尺，就像贴在他耳边说的一样。
林原一个机灵，连忙将手机息屏，转过头的时候舌头都有些打结：“怎，怎么了？”
回过身了才发现，陆挚诚其实距离他还有个两三步呢。
对方看起来好像被自己的反应给吓着了，林原在心里暗自懊悔了一下，失策，有点反应过激了。
很快，林原就又稳住了自己：“你那边都寒暄完了？”
陆挚诚推了推眼镜：“打完招呼了，他们想见见你。”
林原觉得莫名其妙：“见我？”见他干啥？
“对。”陆挚诚有些不好意思：“之前他们问我文章灵感都哪里来的，我提了一句舍友是警察，就一直被他们惦记着了。”
他又连忙解释：“我没跟他们说过任何案子，只是说你的职业给了我灵感。”
林原勉强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会儿，同意了：“行，那过去吧。”
陆挚诚委婉的提醒了一句：“他们可能会问一些……奇怪的问题，你要是不想回答或者不能回答不说话就行，我来应付。”
“成。”林原这时候还不明白，什么叫奇怪的问题。
直到真正面对了这群人。
“警官有对象吗，会有职业病对她产生怀疑吗？”
林原在心里又是叹气，他已经数不清这是他近期来叹的第多少次气了。
对象没有，光棍一个，舍友倒是有，也不是因为职业病对他产生的怀疑，是依照证据来的。
他几秒钟内没说话，陆挚诚以为他不想回答，就开口解围：“没呢，他们做警察的工作忙。”
于是下一个问题又来了。
“要是有了对象……”那人意识到自己的这个要是刚刚还被否定了，于是换了个说法：“要是你很亲密的人，就比如舍友吧。”
他拉过陆挚诚来：“要是小陆，他犯事儿了，林哥你会选择包庇还是告发呀？”
他看起来的确很好奇，但林原是真不想回答。
因为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就是这个问题，并且他的答案也早就给出来了。
林原看青年站在他对面，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对方近期好像瘦了些，因为案子的事情吗？
其实他也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对不对？
不管是不是他做的，被当成嫌疑人观察，总归还是会有心理压力的。
林原对上青年那双清澈温润的眸子，里面坦坦荡荡，又藏了丝紧张。
对方一定想听到否定回答吧，只是可惜了。
林原开口：“我不会……”
他的话被人打断了，陆挚诚像是一点也不在乎答案，抬手拍了拍问出问题的人：“说什么呢，这种问题你不是故意要让人为难吗？”
“也是哈哈哈，回头我们私下再聊。”那人一笑而过：“那边我带来的人还没给小陆你介绍呢，跟我过去一下吗？”
“好。”
于是两人离开，一群人新一番的寒暄又重新开始。
没人知道林原即将脱口而出的是什么。
不会什么呢？
不会告发？
还是不会包庇？
没有人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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