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报复
“汪大哥，你找我什么事儿？咦，你为何哭丧着个脸，看起来忧心忡忡的？”
“赵翔，坐，先陪我喝一盏。”
“好！”赵翔爽快地应道，端起陶盏，轻轻啜饮了一下口。“汪大哥，你怎么干了啊？这么喝下去，我非得喝趴下不可，怕是要耽误明日的训练。若是被什长知道了，非狠狠骂我一顿不可。汪大哥，别喝得这么快，咱们慢慢喝。哎——哎——，你怎么又干了？我……我陪你一个。啊——，汪大哥，你不能再这么喝了。再这么喝，小心上面不让你当这伍长了。”
“唉，与其一个月之后在众目睽睽下被新兵打败，像个丧家犬似的被人挤掉，颜面尽失，还不如因为喝多酒而被撤掉，好歹图了个痛快。来，再陪我喝一盏。”
头脑简单、生性耿直的赵翔听得一头雾水，他一把攥住他所尊敬的汪大哥的手腕，直直地盯着他，关切地问道：“汪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你不说清楚了，我……我就不让你喝酒！”他的手就像一个上好的铁箍，牢牢地箍住汪大哥的手腕，令他动弹不得。
“好，好，好。你先松开，我马上告诉你。”赵翔的手松开了。这个傻小子的蛮力又长了几分，嘿，卫庆你就给我等着吧。“赵翔啊，你凭良心说，我对你怎么样？”
“那还用说？汪大哥对我十分的好，不对，万分的好。没有汪大哥，我也不可能当上伍长。汪大哥，你是不知道，上次我回家的时候村里人听说我做了伍长，可羡慕我了，直说我以后肯定能做个将军。我爹，我娘可高兴了，一个劲儿地夸我有出息……”
赵翔说的兴起，没有注意到汪大哥脸上的不耐烦。“赵翔啊，我也觉得你将来也能做个将军。可惜，唉……”汪大哥叹了口气，脸上堆满了愁苦之情。“我就没你这么幸运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战死沙场，埋骨异国了。唉……喝酒。”
“不行，汪大哥，你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能让你喝酒。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阴沉着脸，又是唉声叹气，又是死的，到底怎么了？你都快急死我了！汪大哥，你告诉我，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我都会帮你！”
上钩了。“赵翔，昨天闾长的训话你也听了，一个月之后若是有新兵能够战胜两名伍长的联手，他就会取代原来的伍长。没想到才一天，哥哥我就遇上了这样的新兵。这人叫卫庆，是一个不满十五的少年。但他在加入军队之前曾随人学习过武技，我担心经过一个月的军队训练，他可能会打败我和另一名伍长。我就是因为他而感到不安，就像一把看不见的刀架在我脖子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赵翔点点头，又摇摇头。汪大哥急了。“赵翔，你什么意思？既点头，又摇头的？给个痛快话，到底帮不帮我？”
“汪大哥，你别着急嘛。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帮你。”看见汪大哥发作，赵翔的眼睛里挤满了泪水。“汪大哥，你在战场上救过我的命，即使你让我去杀秦王，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我……我……”激动的赵翔不能表达内心的感受，眼泪就要流下来了。
“赵翔，是我太着急了，口气重了些，你别往心里去。”随机应变在汪大哥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就像一个身经百战的刺客，总是能悄无声息地找到一个人的软肋。“赵翔，我虽是个老兵，但你知道以我的资质混到伍长有多难吗？哥哥我不像你身体魁梧，天生伟力，我又瘦又矮，每次打仗的时候都怕得要命。凭着独到的感知和好运气积攒下一些军功，却屡屡因为不够高大威猛而被挡在升迁的门外。这次好不容易坐上了小小伍长的位子，屁股还没坐热，就要被人赶下去。唉，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凄惨？”
“汪大哥，你不要再说了。”两行泪水顺着赵翔的脸庞滚滚滑落，蛮牛一样的他竟有一颗柔软的心。“汪大哥，你告诉我该怎么帮你，我一定照做。”
“我的好兄弟，哥哥我没有白救你。快些把眼泪擦掉，让别人看见该笑话你了。”赵翔顺从地照做了，就像一个用看不见的线牵着的玩偶。“明日我替你训练你的小队，你去我的小队，点名卫庆出来，然后你……”汪大哥压低了嗓音，只能看到他的嘴唇轻微地蠕动，赵翔轻轻地点着头。
合计好之后，汪大哥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烧鸡，拉着赵翔一边吃肉，一边喝酒。没过多久，赵翔的脸上通红如火焰，眼睛迷离，舌头打结，将军队的纪律抛诸脑后，心中只有对他恩重如山的汪大哥。
第二天卫庆早早来到演武场，另外三个同伴还没有来。他环顾四周，偌大的演武场上看不到几个人影。看来我来得太早了，那就先活动活动身子。卫庆料到伍长不会善罢甘休，但挨过一拳后，他觉得自己的武技应该在伍长之上，实战经验却远远不如他。若是真的动起手，虽然自己可能落败，却不至于断胳膊断腿。随着每日与人交手，用不了十天他就能打败伍长。想到这里，卫庆把王二叔悉心教导的招式和技巧用心地演练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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