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吓得脸色苍白，抬头直看莫陆离——这才看到莫陆离眼中那令莫陆离恍如神明的金色。
“那……那是意外……我不是故意杀她的，我……她突然从路边窜出来，我也没来得及反应……”男人支支吾吾的解释。
莫陆离一言不发。
他的双眼能洞察男人的想法。
这双眼名为“真理之眼”，是莫陆离成为灵者时挖掘出来的能力。
查遍典籍，在一古籍中莫陆离才找到真理之眼的相关记载。
古时存金眼者，可察天地之象，半神不可求，真神求而不得，昔年任平生半神浸金眼，凭此入灵界，通畅无阻。
也就是说，这双眼只在真神间出现，只有任平生在半神期间获得了这双真理之眼。
不过据文所记，他们都是后天获眼。
可能是因为莫陆离是先天拾灵者的缘故，让莫陆离灵者时期就获得了真理之眼。
而真理之眼所持者可自由穿梭灵界间，只要不主动招惹灵界中的“居民”，就基本不会灵界遇到危险。
莫陆离通过光阴穿梭灵界转移位置，但也只是在灵界浅层跳跃，从不敢去灵界深处查看。
文中记载不详，真假不可知，莫陆离也不会轻易去试真假。
在真理之眼下，男人体内灵威变化清晰可见。
“嗯，那，你是肇事逃逸？”莫陆离问。
“七年。”
“刚出来？”
“嗯……”
“……”莫陆离对柜后偷偷拨电话的江穗白压了压手，示意不用报警。
莫陆离又转身看向男人，说：“你也看出来了，我是能够看出人是否对我撒谎的，所以呢，你最好别打着骗人的心思来找我委托。”
男人沉默半晌，咽了口唾沫，随后将最近发生的事全盘托出。
男人叫李刚，是一家小微企业的经理。
……
……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我开着车在公路上疾驰，因为我的上司给我安排了一个单子，要让我去沉年区。
当然，我明白他的意思，我这经理的位置来的也不光彩，我的老婆跟他发生了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我以此要挟他给我一个好位子，否则我就将他的事公之于众。
我不知道我这么做对不对，只是每天都很憋屈，我发现我的心态远不如想象的那般平和……
那一天我翻出手机与老婆初恋时的合影……那时候的我们笑得多开心……多快乐呀，我真的，我真的不敢相信有一天我要靠卖老婆……
啊……抱歉抱歉，我……
……
……
莫陆离平静的开口：“我尊重任何人的做法，我也理解……”
笑话，类似的事情莫陆离见识的太多了。
能说什么？爱情不可信？
但很长时间里莫陆离都在思考，爱情是如何悄无声息的变质的，这世上总存在那些陪伴一生的人，然而大部分人都是闹的不愉快。
新鲜感变淡？不信任对方？可能都有，只是莫陆离没有经历过爱情，也没在哪位客户记忆里找到答案。
想必莫陆离在找到答案之前是不会和异性发生关系的吧……
……
李刚继续叙述他的过去：
我在那天后悔了，我想和她谈谈，是不是我上司对她做了什么事，为了我他不敢声张？我太了解她了……她不可能率先搞婚外情的……
我想，我们能不能回到过去，大不了我这份经理的工作不要了！
只是在那天……出了意外……
有一个女人突然从路旁蹦出来，迎着我这辆车一动不动！
我连踩刹车，但为时已晚，车已经撞上了她。
我知道我犯事了，因为我这属于超速驾驶，责任是要算在我身上，我怕极了，所以我跑了……
“所以呢，你没去看那个女人被撞后死没死？说不定当时没死呢。”
没，我没去看……
“行吧，也是……”莫陆离想说什么，但又闭口不言了。
在初中时他试图去自杀。
为了不牵连别人，地点选的是那栋烂尾楼顶，他站在上面愣了好久，哭了好久后才站在楼顶上。
说来好笑，因为他在楼顶犹豫半天还没跳，等终于下定决心时，下一刻奶奶打电话给他，接通后奶奶的中断了莫陆离的自杀。
“快点回家，饭做好了。”
也是那天，莫陆离成为灵者。
李刚的过去则就是这些，被抓，判七年，后来老婆和他离婚，公司将他开除，那位上司婚外情被曝出革职。
李刚老婆对李刚说：我已经忍受太长时间，然而你始终都这么没有气概。我已经说不清这段婚姻怎样变成这样的，我已经怀上孩子，对，你那上司的，你那上司把我强了。
“所以，是我老婆举报我上司，她带孩子离开北素后，我就再也得不到她的消息。”
莫陆离幽幽说：“得不到也好，不管对你还是对他，都挺好。不过可笑，你第一反应不是打死上司，而是借此上位，我真服你。”
“想过，不敢……”
“行……吧……理解。”莫陆离不由捶胸顿足——又是一段活生生的惨痛经历。
问问情况吧，实在不行交给林叔处理……
“那，你觉得跟你这些年造的孽……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觉得你遇到的灵异事件，和你这些年做的错事有关吗。”
李刚斩钉截铁道：“有。”
呦呵，这么自信。
莫陆离说：“说说看吧，你那灵异事件怎么回事，你怎么证明灵异事件和你这些年造……做的错事有关的。”
李刚也没去纠结莫陆离的嘴瓢口误，没办法，他现在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个人。
在莫陆离的注视下，李刚脱掉长衫。
江穗白看的目光发直，他警惕的问：“你这是干什么？我们……”
莫陆离瞪了江穗白一眼。
江穗白耸耸肩，不就是看气氛太压抑想缓和一下吗？大哥还是和几年前一样固执死板啊……
只见李刚脱掉长衫后里面是一件宽松短袖上衣，李刚卷起右臂的短袖往上拉扯，顿时露出血淋淋的一句话：
“你，果然和他们一样！见死不救！”
莫陆离看得无语。
这是那位自杀者写的？
这是在自杀半途后悔了，结果活着的时候眼睁睁看着李刚逃跑，导致治疗不及时，所以怨恨上李刚？
不能吧……就算灵威变成怪物灵界那关也难过啊……而且怪物们大抵没有生前意识……只剩下本能习惯……
厉鬼千里寻仇什么的，这是电影才有的桥段吧……
在真理之眼的注视下，莫陆离看到丝丝灵威在伤口旁环绕牵连。
“啧……”莫陆离双手自然的搭称一个平面，并且将脑袋放在平面上，露出沉思的神色，说：
“你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啊，就是你这个字不是死人刻的，是活人？”
莫陆离语气真切。
李刚闻言快石化了。
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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