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们在看什么
米家姐妹颇为乖巧，带到清净观后不吵不闹，也不好奇逐渐萎缩的“李随风”去了哪里，安静听从秦东道长的安排，洗洗身子，到后院禅房休息。
秦东心情不佳，守在院子里，见两姐妹安然睡去，略一思量，从小臂撕下一大团血肉，粘附在禅房屋顶，稍稍等待片刻，待血肉恢复完毕，推开门，走出观外。
李随风的出场时间已经足够，剩下的该由他本尊出马。
他站在铁树下，伸出手，试着将花瓣摘下来，即便没能成功也并不气馁，鼻尖微动，分辨着最近出现在此处的活人气息，然后随意挑了个方向，漫步在鹿台县城。
天色已晚，街上行人寥寥，偶尔出现几个，也是步履匆匆，同后世县城一般，一到某个时间点，除了几个销金窟外，其余地段全部寂寥无人。
飘香楼、不赌坊、聚宝楼，联合构筑了鹿台的“黄金商圈”。
说来惭愧，秦东跟随师父迁来鹿台后，还从没进去享受过。
无他，穷。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可是从贪官污吏身上捞了至少万两白银，甚至有底气喊上一声：
“今晚的消费由秦公子买单。”
不过挥霍前，他还需要处理一下身后的跟屁虫。
“道友还请出来一叙。”
见无人出现，秦东冷哼一声，指着某处角落，默然不语。
修真者固然可以修炼敛息秘术，减弱或者伪装身上的灵气波动，干扰探查手段，可肉身不断辐射的血肉意志，可像是黑夜中的指明灯般醒目。
他可不是瞎子。
角落的光线微微扭曲，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着黑色制服的女修，胸口的标志平整且瞩目。
女修也相当有特点：前面很平，后面也平，身材非常匀称。
秦东故作惊讶，压下心中杀意，急忙弯腰拱手。
“外门弟子秦东，拜见师姐。”
女修不咸不淡地回应着，眼睛悄然眯起。
“赵艾，宗门特遣队的。秦东师弟，怎么见着我，心中的杀意愈发浓重了？”
秦东并不慌乱，老实答道：
“赵师姐有所不知，我在鹿蹄乡调查时，撞见身着类似制服、手持金色短枪的师兄，正追杀一名血红怪人，怪人张口闭口称呼师兄为二哥，我那时并不知情，见到师姐，还误以为是怪人同伙。”
赵艾面色微霁，掏出一件罗盘模样的器物，甩至秦东身前。
“将血液滴洒在检测盘上，可检测有无被疫病感染。”
秦东捡过罗盘，有些迟疑，在师姐不耐的视线中，老实照做。
数滴充斥着浓郁精血气息的血液自指尖流出，大片的血丝骤然喷散，迅速钻入检测盘的缝隙之中，其正中央的荧光晶石中，本欲亮起的红光缓缓消散，随着血丝的不断渗透，一抹象征着正常的绿色光芒自晶石中渗出。
他血液中的病原体仍然存在，只不过处于休眠状态，不具备感染性。
如何骗过检测？
让极少量的血液试探出检测机制，让余下的血肉意志进行模拟，干扰、替换检测中的某个环节，最终操控结果。
“球证，主办，裁判，协办都是我的人，你拿什么和我斗？”
就是这么嚣张。
见检测盘泛起绿光，赵艾暗松一口气。
“我有事先走了，秦师弟多多注意安全。”
“那检测盘呢，不拿回去吗？”
秦东有些心虚，这个做了手脚的检测盘，可随时能变成一个暗雷，莫非赵师姐察觉到了什么？
“你收着吧，我多的是。”
赵艾摆摆手，似乎是想到什么，出声纠正道，
“你说的那位手持短枪的，应该是马萌妻，马师姐，女生男相，切莫弄混了！”
她轻笑一声，缓缓后退，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秦东默然，收好这颗暗雷，心中微微诧异，他盯着不远处的阴影，等了片刻，方缓缓转身。
他歇了继续行动的想法，快步朝清净观走去，心中暗恼。
“这赵艾，是不是有大病，这么阴魂不散地玩尾行？”
“如果你敢钻到我房间里，小心我擒住你，好生折磨你！”
“那只马萌妻也一样！”
……
赵艾的跟踪只停留在清净观外，观内，她并不准备进入。
秦东并不放心，从身上取出数团血肉，粘在隐蔽角落，权且当做生物监控器。
这些血肉的寿命不长，对外界的血肉意志辐射极为敏感，只要在十步范围内识别到未知的意志辐射，便会自主消亡。
他守家时，自然不需要这些，光靠他这个血肉雷达便已经足够，但一旦他外出，那么这些便是基本的安保措施。
闲来无事，他再度沿着观内查看一圈。
李随风痴痴傻傻，安静躺在角落；米家姐妹微鼾声起伏，睡得正香甜；禅房屋顶沾染血肉的位置也没有异常，他略微犹豫，走进供奉神像的房间。
断头神像依旧，脖颈上血迹斑斑，他迟疑片刻，站上供桌，指尖捻下一层血痂。
“似乎不是人血。”
他绕着神像走了一圈，这就是简简单单的泥塑镀金像，里面亦是实心，不可能藏着人尸之类的东西。
他跳下桌，地上的神像头颅仍旧趴在地上，位置没有移动，出于敬意，他伸手捡起头颅，两手捧着，再怎么翻来覆去颠倒，也没有见到丝毫变化，便将头颅摆正，放在木桌上，转身就欲走出屋子。
长夜漫漫，光阴宝贵，修行不可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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