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又痞又风流：“不懂算了，反正一年还一万，就这样。”
唐芯抬起头，看了周致一眼。
她想好了，等回了学校，就写一张正式的欠条给他。
当然不可能一年只还一万，他是好人，肯帮她，她不能这么得寸进尺，理所当然的接受他的帮忙。
“去吧衣服换了。”
“哦。”
他买的衣服大了一码，唐芯穿着松松垮垮的。
周致坐在沙发上，原本像个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见她出来了，腿立刻放下：“债务关系捋清楚了，那现在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做傻事吗？”
小同学刚掉过眼泪，眼睛红红的，她皮肤是天然的冷白色，乖乖的模样真像只兔子。
可是现在乖乖的小兔子撒谎了：“是我一时想歪了，下次不会了。”
周老狐狸怎么可能被一句“下次不会了”糊弄过去呢？
他抱着手腕上淌着血的小同学离开的时候，唐家夫妻开口就要一百万，不然不让走。
要不是出了什么事，这家人能这么没皮没脸的？
“我现在是你的债主，对着债主，可以撒谎的吗？”
这个逻辑不通。
数学系的小同学很严谨：“就是对着债主才要撒谎，不然怎么逃债？”
周致：……
还跟他抬杠哦？
“可是我不会逃债的，你放心，我不做那样的事。”她说的是社会上的老赖。
比如唐勇。
周致起身走过去，接过她一直攥紧在手里那一身换下来的衣服，直接丢进垃圾桶：“女孩子受了委屈不要憋着，会变丑的。”
没有哪个女孩子愿意变丑。
果然，她摸着脸蛋：“我现在很丑吗？”
周致挑着眉：“嗯，丑。”
他也撒谎了。
一点都不丑，很漂亮。
唐芯是打定主意不说的，丑就丑吧，没关系：“你别问了行吗，这个事过去了，我不想提。”
那就不提了。
周致说：“去吃饭吧。”
她躺了好久，没吃过东西。
他问想吃什么，小同学想了半天，回答拉面。
一只好养活的小兔子。
酒店的中餐厅里就有拉面。
吃完，周致送她回房间。
“好好休息，我出去办点事。”唐芯的背包还在唐家，他必须去拿回来。
她好像知道他要去干嘛。
“周致。”
“嗯？”
“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他笑了，头一次认可“好人”这个说法：“嗯，好人，所以助人为乐。”
也不是什么人都助，得看是谁。
白昼晴朗，夜间寒凉。
北港市的春末，气温就是这么诡异。
晚上八点，老式小区的一栋楼里传来了野蛮的砸门声。
“嘭嘭嘭……”
一声比一声响。
有一家的男人要出去看，被妻子拦住了。
“你出去干嘛？”
“去瞧瞧什么事啊。”
“你有病啊，这么敲门法，肯定是流氓，我听说楼上那家姓唐的，儿子在外面欠了人不少钱，说不定就是债主上门了，你别跟我去凑热闹，小心一起挨打！”
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欠钱不还，打电话催债是轻的。
严重一点，上门泼红油漆，警告，威胁。
要再不还，那就直接逮人了，群殴，卖身，砍手指……
越想越可怕。
唐父很暴躁：“谁啊！”
话音落下，就听到“哐当”一声，最外面的铁门被砸开了。
没等他伸手开门，又是“咚”的一下，门被踹开。
唐父惊恐的后退两步。
屋内的灯打出去，他认出了为首的那个，就是把阿芯抱走的人。
唐父不知道周致是谁，只知道他很有钱，随手丢一张一百万支票都不带眨眼的。
“你，你还来干嘛？阿芯不都被你带走了嘛。”
一个男人先进来，伸手推了唐父一把。
这时，唐母从里面出来，见此，急忙上去扶住丈夫：“怎么了，怎么了？”
她看到这么一伙人，莫名其妙的：“你们，你们是谁啊？”
“致爷，请。”说话的男人叫老鬼，以前专跟二爷对着干，自从被打服帖了，就规矩了，看到周致都跟见了祖宗似的。
门踹坏了，关不上了。
老鬼吩咐两个小弟在外面守着。
他亲自搬了张椅子过来：“致爷，坐。”
唐父唐母表面温温吞吞，实际都是欺软怕硬的。
看到来人这架势，相互扶着往后退：“你，你们到底要干嘛？”
唐母这会儿胆子稍微大了点。
她看着周致：“这，这位先生，我们家阿芯都跟着你走了，这次过来，是，是还有什么事吗？”
我们家阿芯？
周致扬起嘴角，笑了。
他天生一张风流的皮囊，眯着眼，晃着腿，迷人又危险：“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小兔子不肯说，他就问她的养父养母。
他舍不得让小兔子难受，可是对唐家夫妻，可有的是办法。
他们被问懵了：“什么怎么回事？”
老鬼回头使了个眼色，小弟们会意，走过去一人一边，狠狠的踹在唐家夫妻的膝窝，把人踹得跪在了地上。
周致身子往前探了些，手肘抵在膝盖上：“说，唐芯为什么会自杀？”
唐家夫妻被吓傻了。
可他们心里清楚，不能说实话，说了下场更惨。
唐父抖抖索索的：“我，我们哪儿知道啊，孩子大了，心思多了，一个不小心拐弯路上去了，我们也拦不住啊。”
那小兔子的心思，除了学习就是他周致。
全是康庄大道，哪儿有弯路一说？
“撒谎是吧，”周致坐直身子，“老鬼，你们哪儿对不老实的人，是怎么处理的？”
昔日的北港市一霸，此时笑得跟只狗腿子似的：“回致爷，不老实就打到老实，要打了不管用，那就用砍的，吃了痛，才能听话。”
周致恍然大悟的表情：“哦，这样啊，那还等什么，让他们听话啊。”
他意思是，直接砍。
“诶，注意点，别扰了邻居。”
老鬼点头应了声“是”，然后就有小弟去洗手间扯了两条毛巾出来，塞住了唐家夫妇的嘴巴。
他们拼命挣扎：“你们要干……呜呜呜……呜呜呜……”
厨房里有菜刀。
当明晃晃的刀子快要切上手腕时，唐母“呜呜呜”的拼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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