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有那么一个人，或许一只妖魔，想要凭此一统妖族不成？”梁良满脸不可置信，总觉得仿佛是一个天方夜谭。
“不排除这种可能。”宁不欢道。
叶雨眠也点了点头：“我觉得这种可能更大一些。”
“为什么？”梁良不解道。
“因为，如果这个始作俑者，他的目的是为了扰乱域外的秩序，那么他完全可以将印记的命令，设定为以传染为主，而不是现在的择优为主。它们上下级的意识十分明确，这为他提供了最方便的管理。”宁不欢顿了顿：“或许他的目的，是想做妖皇。”
“妖皇？”梁良一怔：“历史上可有过妖皇？”
“我宗的历史宗卷里有记载，域外四百年前曾出现过妖王，统帅妖族大军进攻域内，当时我宗有参与过这场防御战，虽然结果是域内修士获胜，但这场战争实际十分惨烈。”叶雨眠正色道。
梁良想了想，不禁感到十分诧异：“妖王？和妖皇一样吗？”
宁不欢撇了撇嘴：“当然不一样，一个是王，一个是皇，你说谁的权利大？如果他只想当王，这会儿就已经可以跳出来了，但他还在蛰伏，可见野心不小。”
梁良点点头，又问道：“那条躲起来的蛇妖，是这只飞鼠的下级吗？”
“十有八九。”宁不欢吃饱喝足，将筷子和空蛋壳往火里一丢，拍拍手站了起来：“想知道是不是，掐一下这只飞鼠就知道了。”
刚说完，宁不欢就将粽子似的飞鼠拎了起来。
此时的飞鼠已经濒临崩溃，符咒的压制令它动弹不得，绳子将它的身体勒出一道道血痕，皮下血肉依稀可见。
“蛇妖快要渡劫了。”叶雨眠道。
“等的就是这个时间。”宁不欢嘴角一翘，将压制的符咒瞬间烧毁。
“吱——”
一声厉啸响彻云霄。
与此同时，飞鼠头顶的十字印记，顿时散发出一阵妖异的红光。
“轰隆隆……”
河边的森林里传来一声巨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森林里横冲直撞似的。
宁不欢眼睛一亮：“果然，在渡劫的紧要关头，它选择了放弃渡劫。”
“呷——”
巨大的蛇头从树梢上升起，附近的树木被扫得东倒西歪，滚滚烟尘直冲天际。
比起最初的牛羊大小，此时的蛇妖膨胀了将近十倍，甚至可以一口吞下一座房屋。
“这？这还是没渡劫的？！”梁良全身一僵，看着蛇妖的身躯，满脸都是愕然。
毕竟他即使在乐山生活了不短时间，除了山下一些模糊的影子，还从未如此近距离、如此清晰地见过渡劫期妖魔。轩辕凛然抓回来当食材的，也都是“一般”的妖兽，并不会带妖魔尸体回来。
原本他还想不明白，直到现在才知道，妖兽挑挑捡捡尚可以食用，可这妖魔是真真不像个正常的食材，且不说能不能吃，单是那狰狞丑陋的样子，就足够令人倒胃口。
变异飞鼠命令它发动攻击，它便开始发动攻击。与原本的自主思考不同。
在飞鼠无法发出命令时，它知道蛰伏和寻找机会，并没有一来就不畏死地袭击人。但飞鼠头顶印记出现红光时，它的思想就被控制了。
明明还差一点就能一鼓作气，突破凝丹期，正式迈入妖魔行列，无论如何也应该再等一会儿。可它还是因为飞鼠的控制，硬生生地将渡劫大事给抛在了脑后。
见状，宁不欢不由得轻笑道：“看来，这上级感受不到下级的状态，也不会为下级思考细节，只会以自身需求来命令下级。呵呵，也不知道创造这个印记的家伙，是能力不足，还是担心它们懂得太多。”
“呷——”
蛇妖张开了乌黑的嘴，利齿在月光下透出暗红的颜色。
宁不欢和叶雨眠带着梁良腾身而起，一声轰鸣过后，原先三人歇息的地方，顿时被毒液腐蚀出了一个大坑。
“叶憩，你看好梁良，我正好试一下新创的天雷咒。”
“嗯。”叶雨眠从宁不欢手中接过梁良，转瞬之间就和蛇妖拉开了距离。
宁不欢驭着勿念，停驻在蛇妖的面前，与其隔河相望，手中仍旧拎着发狂的飞鼠。
然而，尽管蛇妖就在河对面，看似十分想要跨河过来，但它却始终不敢靠近河边。除了发出阵阵威胁的声音，以及用毒液远远喷射之外，丝毫无法跨越“雷池”一步。
发现了这一点的宁不欢有些意外。
扭头看看飞鼠的印记，的确是发号施令的状态，根本没有停止对蛇妖的控制，但无论它怎么呼唤，蛇妖就跟被禁制拦住似的。
见状，宁不欢细细感受了一番，确定这里没有任何禁制。
“这就奇了怪了……”
宁不欢只能将目光放到这条古怪的“河”里。
河有多深还不得而知，但确实像一条撕裂的地缝，连通了其他的水源，使得这条地缝变成了河。
水里有鱼，而且生活得十分悠哉，如此看来，这条“河”形成至今，或许已经有了不少年头。
宁不欢将飞鼠拎到河面上，它没有丝毫异样，并不会像蛇妖这么畏畏缩缩。
“鱼不怕，飞鼠不怕，就蛇怕？”宁不欢眨眨眼：“莫非是什么天敌不成？”
继而望向龇牙咧嘴的蛇妖，它看向湖水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命令与本能在它的大脑里冲撞，令它暴躁不堪。
“上级指令凌驾于自身思想之上，而自身本能又凌驾于上级指令之上？”宁不欢犹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这么看来，十字印记的创造者，确实是手段有限嘛……”
想到这里，宁不欢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最害怕的是不可预见、不可控的灾难。若是有了抑制灾难的头绪，那他便不会再恐惧什么。
“滋啦……”
一道电光出现在他的手中，竟然是一张奇异的符咒。
宁不欢手捏符咒，丝丝电流从符咒里溢出，游走在他的五指间。
若是懂得的人仔细观察，还能从各种符号里，找到聚灵阵的符号的影子。
毕竟无论是人是妖，从大自然中吸收灵力的过程，都是极其缓慢的，世间唯有聚灵阵，可以超越这个极限。
宁不欢可没有这么多灵石可以挥霍，每一颗灵石都是在漫长的时光里凝聚而成，珍贵无比。哪怕是不要钱、白送给他的，他也舍不得花。
于是他又把目光放在了聚灵阵上。
“天雷咒”是他根据聚灵阵的原理，结合普通的雷符画法，从而改造出的一种“狂暴雷符”。
这种符咒的画法十分危险，一不小心就会“天打五雷轰”，一旦画成了，那必然会达到比天阶雷符还要高级的的层次。
例如神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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