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如怀念
第五天，他们要回去了，一想到离那个时间又近一点心里便分外不是滋味。
似乎之前的大雨还没有下痛快，天刚蒙蒙亮，大气压低的就闷得人喘不上来气，除了校内电车发出“倒车请注意……倒车请注意……”的调试声，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也许这样单调的声音太刺耳，也许是空气太憋闷，也许是真的睡不着，顾小南眼睁睁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脑袋似乎越来越清晰，不肯睡去。
偏偏周昱城也是破天荒大清早就打电话，找她拿借给她的绘图工具，想必是早起练球顺便敲诈一顿早餐。她想的不错，食堂见到他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吃完早餐了，而且直到她吃完了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时间还得的很，清晨的校园很不多见，她是不爱早起的人。出了食堂大门只能看到稀稀拉拉的三两个学生，嘈杂惯了的校园现在静得只能听到树梢鸟儿的叽叽喳喳声，可惜阴天看不到日出的朝霞。人工湖里的锦鲤密密麻麻的，探出脑袋大口地喘着气，再过一会便会有路过的学生撒一些食物，引的它们扎堆疯抢，就为了那么一口馒头或面包屑奋起直追，争得头破血流，毫无鱼尊地围着投食的人打转，只为一时的餐饱，喂食的人也很奇怪，他们总想着投食给漂亮活泼特殊的某一条，却总因为不得其法和习惯性的失误，又或者因为弱肉强食的定律，每每落入他鱼口中。
“你同学今天回去吧，要不要送一送”，周昱城问她，说完又看看手机：“时间还来得及”。
“你怎么这么闲，我同学我都不送，你积极个什么劲”，她头都没抬，看着那些鲤鱼，态度不冷不热。
“去不去吧，反正一会一起上课，我还能陪你一起”，周昱城主动请缨。
“呃……我不太想去”，她如实说，一手扶着栏杆顺着湖边往前走，另一只手不时地够一够另一侧偶尔侧伸出来的枝条，抓住了又扔出去。
“好歹你也是地主，去吧去吧，才发现你这么怂包”，周昱城默认她同意了，扯着她的背包带子押着她往校门方向。
想被牵着线的木偶，她一路仍然不太情愿，一直到了临进宾馆大门的时候，顾小南还思考过怎么脱身溜回去，潜意识里似乎在逃避什么。
林月华背靠着前台的大理石服务台上，微微皱着眉头隔着落地窗玻璃望向外面，李梧川正在办退房手续，侯天泽在沙发上摆弄行李，才见顾小南进门漏出脸来，忙招呼。
“我们刚弄完，昨天……”，话没说完才看到她身后跟着一个人，停了一下转而说：“不说不用你送了嘛”。
或许是本能的敌意和心理作用，林月华悄悄往李梧川身边凑了凑，一边轻晃动他的胳膊一边笑盈盈地提高音量跟他说些什么，似乎往我到直到顾小南进门好一会在沙发上坐稳了才跟她打招呼，仿佛在宣誓主权。
“哎，W市真热，天太闷了，昨晚怎么都睡不着，后来我俩又去你们学校里溜达一圈累了才回来睡着。”
W市和H市纬度接近，也都得长江沿线的内陆城市，气候上并没有什么太大差异，顾小南心理知道也只好附和：“现在好多了，夏天才热哩，你们收拾好了没落东西吧”？
顾小南强装着笑脸跟她寒暄，有道是胜者为王败者寇，在这里顾小南自知尝不到什么甜头，只希望息事宁人早点结束。她解释说早上有课起的早，吃完早饭时间还来得及，教室不远也顺路，又强调是周昱城非要来送。各怀心事，寒暄了几句，便在门口叫了个出租车要去火车站。
顾小南强装着笑脸跟她寒暄，有道是胜者为王败者寇，在这里顾小南自知尝不到什么甜头，只希望息事宁人早点结束。
“你们回去吧，走了啊，你们有空也去H市完”，坐在后座远手的侯天泽连声道别，又跟周昱城挥挥手，“照顾好我们小南啊，哈哈哈……”。
周昱城彬彬有礼站在顾小南身后不算太近的地方，微微笑着点头，向他们摆手。
她探着头隔着车窗说：“这几天天气不好，下次过来玩挑个好天气，这边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的。”
靠近车窗一边李梧川没什么表情，直直的盯着她，直到双方都有点不自在，才缓缓开口：“小南，……”。
“啊？”第一次听他这样叫自己，突然很不适应。
后面跟上来的车似乎也不耐烦起来，连着按了好几声喇叭不停的催促着，声音很刺耳，顾小南半闭着眼睛伸着脖子向后仰，好像这样就能屏蔽掉噪音一样，至于他说了什么她有点恍惚，她无从知晓她想听到的是不是他想说的，也不确定他所说的是不是她听到的，等回过神的时候车却开出去很远很远了。
长久的不见会让人练就铁石心肠，顾小南已经慢慢适应了没有李梧川的生活。大学的课程安排并不紧张，教室里她再也没有忙里偷闲对上那个能跟她四目相对的眼神了；篮球场上的人很多，大家再也不必躲着班主任的突击检查偷偷摸摸的进行了，她偶尔路过场边也在找不到那个熟悉的少年了；年龄长了几岁外貌也成熟了几分，抛开重压男生女生大都注意起形象来，无论高矮黑白胖瘦长幼，男生们脸上干干净净都不再有初生的胡须和绒毛，不再有人能衬托出那样干净的面庞，她似乎快要忘记了那个阳光下那个带着光晕的样子。
但是经过几天朝夕相处，再要分别心里却如此轻易破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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