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吃过了午饭，冯智彧就动身前往皇宫了。
再怎么说他也是远行归来，不管有没有正事儿，也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他都是要进宫去拜见一下李世民的。
更何况他还有别的事情想说。
“您最近怕是要忙得不可开交了吧？”
走近甘露殿，冯智彧笑看着俯首在书案之后的老丈人，语气中满是揶揄。
现在的冯智彧真的可以说是位极人臣了，像这种私下里的场合他进甘露殿这种地方都不需要通报了，直接就能进。
也就是他没有随身佩剑的习惯，不然的话估计带武器进宫也没啥问题。
“你比你预定的计划回来的要早。”李世民并没有抬头，而是继续处理着书案上的奏折。
“怎么是担心丽婉吗？”
“怎么，千牛卫没有跟您说吗？”冯智彧也不介意老丈人的态度，直接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怎么？出事了？”李世民猛地抬起了头，手中的毛笔在奏折上划了长长的一道。
这封奏折算是废了。
“朕没让千牛卫事事汇报。”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里面却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意思。
这句话既是告诉冯智彧自己信任他，也是在说他如今的地位已经和以前不同了。
“没什么，就是遇到了之前那些前隋余孽。”
“呼~”李世民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看样子就知道他放松了不少。
“看样子是没出什么事儿，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如此的平静。”
“嗯，这倒是。”冯智彧点了点头，接过了宫女递过来的茶杯。
“只不过前套的那些牧民们在阴山附近有看见过他们的行踪，不过就只有两次，然后就再也没见到过了。”
“一次是上次我刚从草原回来的时候，一次是我遇袭前后。”
啪嗒。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李世民手中的毛笔变成了两截，掉落在地。
“看样子，那群人还是贼心不死啊！”李世民的双眼微微眯起，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恨，一丝恼怒。
“朕这就派人去边关加强巡视，顺便让他们以巡视的名义去阴山以及更北的地区查探！”
“没这个必要的。”冯智彧赶紧摇头，想要制止老丈人的这种想法。
“在回来之前我跟处默都分析过了，他们无非就只有暂时这符或者寻求帮助这两条路。”
“如果想要蛰伏的话那时间就不一定了，毕竟现在的局势您也清楚，他们想要达到能做事的程度需要的时间太久太久了，更何况还不一定有人愿意加入他们。”
“如果说他们想要寻求别人的帮助那就更扯淡了，现在大唐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谁愿意冒着得罪我们大唐的风险去帮着一群谋逆份子复辟？”
不管怎么说，老丈人的态度还是让冯智彧很满意的，但满意不一定就要受用，这件事情大概率是没结果的。
“怎么看你这样子好像一点儿都不担心？”李世民的眉头皱起，显然是很不高兴。
“你得知道如果他们有想法，那么就不会把目标仅仅放在你自己的身上，你的父母、妹妹、妻子，甚至是尚未出世的孩子都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而且对于他们来说，如果能够伤害到你那尚未出世的孩子对你的伤害才是最大的，这种人会不择手段的。”
“我知道的。”冯智彧多少是有些感动的。
“不是我不担心，相反的我比谁都担心，毕竟那是我的亲人，是我的亲生骨血，但我们没必要为了那种不可能的事情去操心。”
“他们之前就已经对我实施过一次袭击了，而且那次还有倭国的归化人以及侯君集的帮助，试问还能有哪种情况比他们之前那次的袭击成功率更高？”
“所以他们那次就算是没有倾巢而出，留下的也不会太多，您应该知道在某些时候是要孤注一掷的，不然的话就做不成大事。”
“如果他们连这点决心都没有，那我们也就不用担心了。”
“再者说来，草原太大了，您只能让人不计后果的去搜查，这样的耗费太大，不值得。”
对于老丈人的这种关心冯智彧肯定是认可的，更是感动的，但关心有时候是来的没有理由的。
就好比现在的李世民，他完全是因为他那个尚未出世的外孙而担心，这种担心是完全不计后果的。
当然了，前提是李世民重视这个外孙，这一点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就不用多说了。
“呼~”李世民又叹了口气，不过这次更多的还是放松的那种舒气。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不过朕回头就给你加派一个队……不！还是一个营吧，一个营的龙武军，一旦有什么不太一样的地方你一定要让人向朕汇报！”
“嗯，知道了。”冯智彧点了点头，承了这份情。
“不过这种几率并不是很大，您就放心吧，毕竟这事儿连程处默都能看的出来。”
“哦？”李世民来了兴趣，索性把桌上的奏折给拨到一边去了。
“他也看出来了？”
“您这话说的就不对，应该说是他看出来了，当时的我可能是有点儿当局者迷吧，没有看出来。”
“就之前我跟您说的那些分析都他做的，并非是我。”
“这倒是挺令人意外的。”李世民挑了挑眉头，不过脸上除了意外之外还有几分惊喜的表情。
“看来，或许是时候找个机会让他历练一下了。”
作为皇帝，李世民关注的可不只是大臣，就连程处默这一批二代他也是关注的。
虽然不一定会像对大臣那样上心，但对他们的成长这些肯定还是了解的。
毕竟，他们才是大唐未来的脊梁，他李世民手下的名臣再多也不可能一直支撑下去，还是需要新鲜的血液加入进去的。
“历练？”冯智彧挑了挑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件事他不知道该站在那一方，如果从程处默的角度来说这是好事儿，因为他向往战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现在有这个忌讳他肯定很高兴。
但如果站在程咬金的立场上这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
程处默可是长子，而且是嫡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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