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别在你家呆着了，这俩狗烦死了。”
在确定了冯智彧帮不上忙之后程处默也是放弃了暂时逃离长安的想法，不过他是属于那种天生就安静不下来的人。
明明是他去招惹的大宝小贝，转过头来却嫌弃人家烦。
要说这边牧也是绝了，它们俩似乎知道程处默是属于脑子不咋会转弯的那种，每每程处默逗它们俩玩儿的时候都是敷衍着玩儿两下，要是玩的不耐烦了还会盯着程处默。
用那种看憨批的眼神。
所以程处默一直都不大喜欢大宝和小贝，每次他都感觉自己被俩狗的智商给压制了，但是又不好上手。
毕竟打狗还看主人呢。
“走吧走吧，看在你出来一趟不容易的份儿上我就出去陪你转转。”
冯智彧翻了个白眼儿，无奈的站起了身。
他知道程处默今天能出来肯定是跟他老子程咬金报备过了，不然的话他现在应该还在忙活着酒楼的事情，毕竟这段时间酒楼的日子不太好过。
冯智彧拍了拍手后出了个口哨，今天代玉去宫里跟老嬷嬷学规矩去了，大宝和小贝不能放家里，不然的话回来指定指定又得有啥东西被啃了。
也没坐马车，冯智彧出门之后搭了霸上一家百姓去长安卖柴火的牛车，就这么一边逗着两个狗子一边朝着长安的方向而去。
得益于当初那四十万石粮食和土豆红薯，冯智彧在百姓心中的声望不是一般的高，甚至于卖柴的老翁还特地卸了两捆柴下来，就为了给冯智彧腾个地儿坐着。
“诶，你听说了吗？西域的焉耆王派人来长安求援了，高昌封锁了西域的咽喉，他不敢招惹我们大唐，但西域诸国都被他卡住了。”
“听说焉耆王前两年没能派人来长安朝拜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知道陛下会不会派兵过去。”
冯智彧坐在牛车上，程处默就那么跟在后面，嘴里还不闲着。
“我知道啊，父皇跟我说过了，不过派兵应该是不行的。”冯智彧随手拿了根柴火逗着大宝小贝。
“高昌国王犯浑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应该是受了西突厥肆叶护可汗的蛊惑了，听说那个货挺凶残的，甚至有西域商人都说他平日里以杀人取乐。”
“我感觉杀人为乐应该是有些过，不过那肆叶护可汗的确是心思不少。”
“他应该是看我们大唐连着四年遭受天灾，又在天灾的干扰下打败了东突厥，觉得我们短时间之内不会发动大型的战事才如此肆无忌惮的。”
“父皇对肆叶护可汗的态度不是很满意，不过也正如肆叶护可汗想的那样短时间是不会出兵的，毕竟现在齐州那边还在遭受旱灾呢，现在出兵过不了魏相和孔太师那关。”
“那我们岂不是很憋屈？”程处默有点儿愤懑，表现得活像是个粪青。
“憋屈倒不至于，那肆叶护可汗也不是傻子，没看他到现在也就敢为难为难焉耆这样的小国吗？我们大唐的商队不还是畅通无阻？”
“他知道如果惹恼了我们的话没有好果子吃，所以现在就在西域的那些小国小部落身上找好处，不过这肯定是不会长久的。”
“如果我们总是不理他那他肯定会变本加厉的。”
“那你觉得我们大唐得等多长时间才会出兵？”程处默一脸的迫不及待，显然是已经被商业上的事情给玩儿得不行了。
“你就等着吧。”冯智彧把大宝叼回来柴火棍儿丢到了程处默的身上，结果小贝直接扑了过去，差点儿没把他扑倒。
“现在我们大唐不缺粮，但是你得知道那肆叶护可汗并没有直接下场，都是让高昌做这些讨人嫌的事情，我们大唐是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高昌出兵的。”
“现在我们的粮食不够出动大规模的军队，可灭个高昌是足够的，但父皇不会那么做，因为一旦西突厥下场我们就必须要跟上。”
“到那个时候事情就从讨伐高昌变成了和西突厥的大战，现在我们东面正在真在，西边要是再来这么一场大战的话会让我们陷入被动的。”
“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父皇应该会先派个使臣过去，先吓唬吓唬高昌王，他们听自然是最好的，不听也就那样了。”
……
冯智彧分析得是有条有理，但这显然是不合反程处默的意愿，这就让他感觉很郁闷。
“再者说了，就算是去也是你爹那样的人去，你顶多是做个偏将罢了，这么着急干嘛？”
“偏将我也愿意啊，总比在长安管理那个破酒楼的好！”
程处默已经快憋疯了，这段时间他连出来找乐子的时间都没有。
程咬金倒是没有强行限制他去管理，但却要求在第二天一早就得看到前一天的账目和总结，这就等于是逼着程处默把事情做完。
他可不敢糊弄他爹，要知道老程那是真打啊。
冯智彧有幸见识过一次老程教训程处默，那家伙，当真是拳拳到肉，程处默被捶完了之后硬是瘸了两天。
“等着吧。”冯智彧叹了口气。
“别说我们大唐眼下没有足够的粮食，就算是有，父皇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制裁高昌的，等一年都是少的了，两年起步也不是没有可能。”
“为什么？”程处默急了。
然而，这次冯智彧没有回答他，只是朝着前面赶车的老人努了努嘴。
方才他俩的谈话一字不差的都进了老人的耳朵，而就刚刚这么短的时间冯智彧就看到老人的身子抖动了三次。
那是被吓的，而且还只是冯智彧看到的，实际上的次数可能更多。
虽然不认识这老人，但冯智彧猜也知道这老人家中一定是有男嗣的，而且是达到了大唐征兵条件的男嗣。
一旦开战，那就意味着他的儿子甚至可能是孙子就要上战场，而战场这个地方对于程处默来说不过是个解闷的地方，因为他知道自己出危险的可能性不大。
但对于老人来说就不一样了，那是张着大口时刻都可能吞噬他们亲人的恶魔。
就刚才这会儿，每次程处默表示失望的时候老人的身体都会抖动一下，他生怕冯智彧的嘴里会说出他不愿意接受的话。
战争，对于程处默这种将门子弟来说不过是锻炼和争取功勋的地方，但所倚仗的都是孙畅百姓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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