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请坐。”
“坐？”
妇人微微皱了眉头，毕竟那凳子，着实有点邋遢。
可不邋遢嘛，200块钱买个红木的桌子的，还送几把椅子，就这价格，还要什么自行车。
叶南天显然也知道，所以并不勉强，万一把人家的裙子给划破了，赔都没钱赔。到时候只能把大毛卖给娱乐场所，打工挣钱还巨债。
说不定大毛这小子，还相当的乐意。
“女士，你可以坐我这儿。”
忽然，大毛主动请缨，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我尼玛！”
叶南天忍不住的就要给大毛一拳，可谁知道那妇人竟然笑嘻嘻的答应了。
“额…”
叶南天满头黑线，说不出一句话来，正所谓千金难买爷愿意，既然是客人的要求，自然得尽全力满足。何况大毛，也是相当的乐意。嘴巴都快笑得咧到耳根子了。
二毛楞楞的看了看叶南天，瞧他那局促的样子，俨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咳~”
叶南天长叹一口气，深深的为大毛的不要脸点了一个赞。
“相逢既是有缘，不知夫人是算财，算家，算命格？”
“我啊，啥都不算。”
妇人捏着大毛的大腿肉，笑呵呵的说道，“我就觉得这小伙子，长得贼稀罕。”
一听这话，差点让叶南天啐出二两血来。
他赶忙晃晃脑袋，必须出声阻止，要不然好好的算命摊子，正规职业就要变得乌烟瘴气，风月场所。
于是，他笑道:“夫人不说，我却知夫人要算什么。”
“哦？是嘛，那说说呗。”
“夫人名叫杨燕，今年43，虽然女孩子的年龄是保密的，不过我算术一道，讲究的是四柱八字，差一天，一个小时，所拥有的命格就会截然不同。”
话到这里，叶南天就不往下说了。而妇人也推开大毛，自己就找了个稍显干净的凳子坐下。
因为她根本没告诉大毛，她的名字和年龄，毕竟活这么大岁数了，要是最基本的防骗手段都没有，那这些年不是活狗身上去了。
但现在，叶南天竟然能准确的说出她的名字，这无疑是有些手段。
“只是有些手段罢了。”杨燕在心中暗想。
叶南天专门留出时间给她考虑，眼见时候差不多了，他才继续道:“夫人，来都来了，不妨算一卦？”
“多少钱一卦。”
“一千一卦。”
“嚯！”
杨燕立马起身，根本不带犹豫的。叶南天也不挽留，只道了一句，“一朵鲜花头上戴，一年四季花不开，一心想要花开时，采花之人没到来。”
打油诗念完，杨燕跟着停住脚步。
她缓缓回头，盯着叶南天道:“你这诗，是什么意思？”
“众妙之门，玄之又玄。”
“你先给我算，要是算好了，我加双倍的钱。要是没算好，你这摊子也别tm想要了。”
“看在夫人是我们第一个缘客的份上，我家师傅就给你免费算一卦。”
“你师傅？”
杨燕环顾四周，发现只有三个人，叶南天说了不是他，更不是刚刚和自己拉拉扯扯的大毛了，排除一切的可能，剩下的那个就算再离谱，也是唯一的答案。
可这答案，实在是有些另类。
杨燕指着二毛，十分惊讶的说道:“你没跟我开玩笑？这杀马特是你师傅！”
“怎么了？不可以吗？”叶南天反问道。
“算命的，不应该是白胡子。”
“不应该是哪儿来的应该，当一件事物按照约定成俗的方向发展了几千年，却始终没脱离出那个圈儿。按佛家的理论来说，这就是犯了嗔戒。所以说，我师傅下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头发染成绿的，主动融入到新生带，年轻人的生活中。没有了解，不做评判，人如此，事如此，道更是如此。”
叶南天说了一大堆，都把杨燕给整迷糊了。
可杨燕没听懂，但不代表她不认同，毕竟她到现在还没给二毛一耳光，顺便把摊子给掀了。
“夫人，你算不算？”
“免费的？”
“当然。”
“好，那我就算。”
杨燕重新坐下，倒是二毛紧张了起来。
“你师傅咋冒汗了！”杨燕问道。
一听这话，叶南天赶忙侧过头去看，果然见到二毛的额头上，汗水哗啦啦的往下流。
“不争气的玩意儿！”
叶南天在心中暗骂，但表情却是微笑。
“运功，自然得冒汗。”
“有这个说法吗？”
“三个多月之前，夫人真的相信天上有神仙吗？”
叶南天再次反问，却把杨燕问得哑口无言。
很快，叶南天附耳在二毛嘴边，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反正叶南天是在频繁点头。
“大师怎么说？”
杨燕急切询问，叶南天等了片刻，才缓缓回答，“树非树，花非花。我想夫人的婚姻，非常的坎坷。”
话音未落，杨燕的表情就逐渐变得黯然。
叶南天趁热打铁，继续道:“纵使金银无数，可屋中没人，房中没人，帷床无人，空守寂寞，独享无尽黑暗。”
“咳！”
杨燕重重叹气，显然叶南天说对了。
“我一共结过三十六次婚，可最长的一次，也只维持了一个月，我的丈夫要么死了，要么就疯了。虽然留给我很多遗产，可家里没个男人，要这么多钱也没用。后来我就想，我不结婚了，干脆去酒吧，去夜场，哪怕是大街上找呢？也总比害人强吧。可谁知道，咳！”
话到这里，杨燕就只剩下了叹气，可她想表达的，已经表达出来了，从大毛那浑身战栗的鸡皮疙瘩上就可以看出，连大毛这百战之兵都怕了。
杨燕又道:“不知大师，刚刚是否说了解救之法？”
“说了。”
“那快告诉我吧。”
杨燕十分激动，她在当地的名声已经臭了，每一个夜场的工作人员都知道她，灭绝师太的大名！所以这些年她都是在四处漂泊中，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可这样，始终不叫个事儿，没有根基，就没有安全感。而中年女人最缺失的，往往就是安全感。
于是，他赶忙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叠红艳艳的钞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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