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理会他食素或是食肉，没人哄着他。
幸运点，他可以跟着其他鬼怪吃石头或者黑水上偶尔飘过的腐烂物度日，但显然地狱的生活不似这般轻巧，睡梦中或者任一普通的时辰都得提防着黑水另一端的高阶魔物过来觅食。他们就是高阶魔物的食物。
要么死，要么赢。
直到魔王燕楼将他们踩于靴下。
燕楼打了个寒颤，发现自己在柿子树底下站得有些久。
他方才想什么来着？
远处有些吵闹。
隔着挂着满满当当红柿子垂在眼前的枝头，燕楼看见有只小妖从民宅屋顶窜了过去。那小妖头上顶着两只鹿角，模样稚嫩，匆匆忙忙像是要赶往去哪处。
不是红牙山的妖。燕楼想起来，北山门多有其他妖族上山拜会，新入山的妖由宿溪谷收留。
红牙山自打姬羲娥时便敞开山门欢迎万妖拜入，但祭神战后多了些忌讳，山规森严，总要考验一番才会考虑是否接纳。考验的事由大长老姬惮管理的宿溪谷全权做主，听说是让他们干些杂役的事。
燕楼平时鲜少过问，宿溪谷一步不曾踏入过，从未亲眼见过新妖在宿溪谷是如何生活。但是细想，谢绮是从北山门拜入，宁越也是，况且宁越在宿溪谷建了小家。难道游戏根源就在宿溪谷？
他愈发觉得可疑，跟上了那个小妖。
他落在了一个院子前，门前还堵着零星几个小妖。
院子里摆放着藤椅，一只胖狐妖正躺在上面。那毛团胖得几乎要炸开，听到有人敲门，不情不愿跳了下去，一身肉伴随着跳动的动作弹了起来。她操起木盆，趿着草鞋揉着惺忪睡眼去开门。
门刚开缝，几张脸忽得就往里头挤：“卧槽你终于睡醒了！再不醒我们就要睡着了，快，交任务！”
胖狐妖被挤成了椭圆形，尾巴一竖，怒道：“吵什么！老婆子年纪大了要打个小盹都不给留个清净！一个一个来！”
“先来后到，先看我的！”最前排的鹿妖赶紧打开手里的布袋往她盆里倒，倒出三十个田螺来。
胖狐妖拿手拨了拨，嫌弃道：“有三只死的，老婆子很不喜欢！”
那鹿妖差点哭出来：“还不是等你睡觉等的，白白烧老子点卡！靠，这就去重捡。”
后头的人紧跟着往前。
“圆润极了，老婆子很喜欢。下一个。”
“圆润极了，老婆子很喜欢。下一个。”
“圆润极了……”
燕楼看了好一阵子，扬了眉毛。大半夜这些小妖忙农活？
怪是怪了些，但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此时，他站着的树底下路过一只兔妖。那兔妖跟其他妖一样手里拽着个布袋匆匆忙忙，应当是赶着去给胖狐妖送货的。可她跑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
燕楼听她用满是疑惑的语气道：“奇怪，我怎么看到燕楼在附近？”
说着话，准确地朝燕楼的方向看了过来。
兔妖摇了摇耳朵，红眼睛眨呀眨。祭神的游戏运行基于一款名叫星河的游戏引擎，属鸿蒙科技自主开发，追求极致真实的全球顶尖全息人机交互体验，玩家脑内数据都将被捕捉转化为游戏动作呈现。多数时候挺招玩家喜欢。
“明明有看到他，难道是游戏bug了吗？”兔妖歪着脑袋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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