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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灵崖静得连蚂蚁爬过都有了声响。
燕楼沉默了许久：“你要杀他们？”
姬祝阿：“不能为我们所用，不如毁之。”
祭神战时，他母亲钦点了两只妖作前锋，一是大长老姬惮，二便是五长老姬祝阿。姬惮善用巧兵，用兵如神，数次战役以少胜多逆风翻盘。姬祝阿则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贪魔腰刀一出，能令百丈以外天兵天将闻风丧胆。
是悍，更是固执。
燕楼一笑：“不能用而毁之。有没有私仇？”
姬祝阿咬了后槽牙。
他道：“有。红牙山容不得叛徒。”
祭神兵败，姬羲娥与三长老身亡，燕楼被囚，红牙山腹背受敌。这一千年，对姬祝阿来说何止蚀骨之痛，要他大大方方与叛出红牙山投奔他人的姬琉重归于好，好比让他当众喝尿，羞死恨死算了。
满山崖的妖众齐声呐喊：“杀叛徒！祭先祖！杀叛徒！祭先祖！”
燕楼想，难怪姬文狸会在这里，原来是二长老有先见之明要避开兄弟相残的尴尬境地。
“呸！要杀就杀，燕楼小儿装什么仁义道德！”
俘虏当中，姬琉站得笔直，面红脖子粗朝监斩台的位置啐口水。
“虚伪，造作，像极你那娘了吧唧的爹。”
“若不是你爹满心龌龊算计入主红牙山，我们不会被天庭盯上，你娘更不会死！哦对了，险些忘了，就是你这个狠毒崽子亲手杀了她。她怀胎十月，满心欢喜，可终究没有想到自己生了下一个恶魔，天庭的傀儡！”
“你与你爹十足卑鄙无耻！你们神仙总说妖魔是腌臜物，呸，三界最下贱莫过于你们！”
燕楼只听到了第一句。
姬祝阿张开了结界，将污言秽语通通挡在了燕楼耳朵之外。
他并不知燕楼修为已到五感通识的境界，单靠眼睛一样能“听见”。
燕楼抬眼看姬祝阿近乎暴怒与姬琉对吼：“你敢提我、们！你敢提卑鄙无耻？你效忠的赤羽魔抛弃上千小妖，他们被坑杀在山谷，被三昧真火烧得魂飞魄散，你舔他靴子时，记不记得何为卑鄙，何为无耻……”
燕楼突然想，赤羽魔的脏嘴比起姬琉来不知如何，能闹得宁越动手杀人。
既然五长老不想他掺和进口水战，他就当没看见。
结界同时把姬文狸圈在了里头，她替燕楼斟了一杯酒。
燕楼端了酒杯：“酒香醇厚，与寻常酒肆不同。”
姬文狸眼角带上了媚色：“侍奉尊主的酒，自然不是寻常酒，是人界富贵人家嫁女时才舍得开坛的女儿红。”
她又道：“尊主不问问文狸如何得到的这坛酒？”
“如何？”
“自然是硬抢。而且文狸难得去一次人界，恰好那嫁女的是个俗家道士，好不客气，出手就赏了文狸一道□□。”她说着有些委屈，一手捞起她蓬松漂亮的一条尾巴，轻柔地抚摸，“就打在了这里，焦了一片，哭了我两日呢。”
燕楼斜眼看去，尾巴上干干净净。
姬文狸眉开眼笑：“怕吓着尊主，早就已经治好了。”
她同其他小妖一般多话。
不过她说话时咬字总咬在清脆的笑音上，媚而不腻，半托着腮看向燕楼的眼神大胆又热辣。
她知道燕楼好酒，说了好些她寻觅仙草药材时周游各地品过的美酒，说她见过的奇人异事，趣味丛生，难得燕楼没有听烦。
大约明白她艳名为何响亮了。燕楼问：“你不怕本尊？”
姬文狸甩了甩尾巴：“为什么要怕啊？”
顾忌她是二长老的闺女，燕楼说话难得掐了些分寸：“本尊心烦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要杀几个人。你要找好归宿，大有去处，不消在此处浪费。”
姬文狸一双狐媚眼细瞧他。
继而神秘地笑：“尊主误会了，我跟你说笑可不是为了勾引你嫁给你。有一种女人，她对你好，纯粹是因为喜欢这么干。”
燕楼：“？”
姬文狸：“尊主长那么好看，总忍不住想跟你多说两句话，感觉世界都美好了很多呢！”
燕楼：“……”
酒尚未入燕楼的口。
姬文狸眼见他眼里的浮了寒霜，突然将酒杯捏得粉碎。
【辛丑：攻略目标燕楼拒绝普通礼物[女儿红]，好感度+0。】
燕楼笑了，散发着浓重的寒气：“碰巧，本尊厌恶别人的讨好。”
魔头原形毕露的模样令姬文狸感到害怕。她微颤着往回收手，硬着头皮问话：“为，为什么……我又不图你什么……”
燕楼：“我就是信了别人的讨好。”
燕楼：“接过了他递来的美人剑。”
姬文狸有些茫然。
不再多话，那酒杯往桌案上一落，燕楼瞬间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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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宁越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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