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呢？也是在老家么？”
莫安笙神情一僵，静默了会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爸爸是谁。”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这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我有母亲就够了。”莫安笙丝毫没觉得难堪，反问着宋朗，“宋先生，你去苏市是去观光的？”
宋朗看着身边这个投缘的丫头，目光温和：“跟你一样。”
宋朗点头又摇头，“除了这个目的之外，还想着看能不能看到以前的一个老朋友，不知道她的家还在不在那里了？”
“宋先生，您的朋友是女的吧？”
宋朗一怔，扭头，饶有兴味地看她：“你怎么知道？”
“猜的。”
莫安笙当然不会说，因为你说到一个老朋友的时候，眼神变得很温柔，而她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她知道，宋朗有位妻子，而她的妻子，不是苏市本地人。
“没错，是个女的。”宋朗叹息了声，眼底有复杂的情绪闪过：“一别多年，我再回来，竟然是二十几年后了。”
“她是您的初恋么？”话说出口，莫安笙才发现自己的唐突，据传初恋都是没有结果的，“不好意思，宋先生，我……”
宋朗笑了笑，摆了摆手：“没什么不好说的，她是我初恋。”
莫安笙一听，忍不住好奇起来，天才钢琴家的初恋，难道也是个弹钢琴的？
宋朗仿佛是陷入了深深的会议，头微微朝后靠着，看着车顶，慢慢开口：“跟她在一起的每一点时光是我最美好的幸福的时刻，可惜那个时候，我们都不成熟，都太意气用事，都心比天高，若是没有这些的自傲自负，我跟她，大概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你们为什么会分开呢？”莫安笙忍不住问。
宋朗不知想到了什么，自嘲了一番：“或许是我们之间的信任度太低，或许是我们从没把感情这回事当真，也或许是我们对这份感情太不珍惜太不负责，我们彼此之间渐行渐远，意见也越来越相左，争吵也不断，直到，我看到她跟其他男人亲密的举动的时候，所有的矛盾都爆发了，然后我们……”
宋朗没说下去，不过莫安笙大概猜到了结局。
他们这段感情，没有禁得起考验。
“那您后来就没有了她的消息么？”
“我后来出国了，听以前同学说好像看着她怀孕了，大概，现在孩子，恐怕都跟您一般大了吧。”
宋朗说着，不知道想起了些什么，眼底有些湿润。
“您后悔么？”
莫安笙问完，就闭了嘴巴，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宋朗笑笑，没有回答，后悔么，是后悔的，后悔年轻的自己为什么不多信任她一点，后悔为什么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那么冲动，后悔自己那个雨夜的决绝离去。
“不过这世界上也没有后悔药吃，我觉得这可能也是人生的一段历练吧，若不是因此，我恐怕也不会跟我现在的太太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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