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段家宴请
在通常情况下，一个家族的子嗣都是良莠不齐的。
即便是同父同母甚至于双生儿，那性子也不可能一样。
若是出现了歹竹出好笋这样的好事儿，自然是应该谢天谢地了。可若是不幸反过来了，出现一两颗老鼠屎，怕是也没啥好的法子。
像段家，对于这种情况的处理方式是，嫡出的费心费力的教养，绝不让其出半分差错。庶出的，则看具体的情况，好的留下差的成家之后麻溜的滚蛋。
而这种法子，汪家却没法借鉴。
当然，让庶出的成家后滚蛋倒是没问题，可嫡出的呢？汪家，可是素来嫡出的子嗣要比庶出的多得多！
基于基数越大产生变数越大的理论，汪家出“人才”的概率自然也会比旁人家大得多。
这里的头“人才”，自然就不是什么好话了。
汪家十一少爷，年方十四岁，是汪家六房的嫡次子。据说，打从会说话起，便不让年老的嬷嬷近身，只喜欢年轻貌美的小丫鬟。等略长一些，就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吃豆腐。才十岁，就破了房里好几个贴身丫鬟的身子。等十二三岁时，便开始出入花街柳巷，甚至于在路上见到个貌美的姑娘，也会上前搭讪两句。
可以说, 汪家十一少爷之所以在鲁阳郡出名, 就是因为他的花名在外。
幸而，尽管花名极甚，不过汪家的家教还算挺严格的，至少汪家十一少爷从来不会强迫旁人。
即便是那些在路上被调侃过的姑娘, 也不过是捂着脸快速的跑开, 汪家十一少爷是不会真的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而那些跟他的女子，要么就是他房里的丫鬟, 要么就是花街柳巷的姑娘。
因而, 唐晏岫和莫千蕊打听到了消息中，说话的人, 多半都是用说新鲜事儿的口吻提及汪家十一少爷又沾手了哪个花楼的头牌红姑娘。甚至于, 某些人说这些事儿的时候，言语间还带着明显的羡慕之情。
显然，在这个年代, 男儿风流一些，并不算什么太大的罪过。
可这是站在男人或者外人的立场上看，若是站在即将要嫁给汪家十一少爷的人看来……
太惨了。
实在是惨不忍睹。
“晏岫，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见唐晏岫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莫千蕊却忽的开了口，“段寄秋不过只是一个没怎么经历事情的小姑娘，她会知晓什么叫做风流吗？”
“这……”唐晏岫显然被问住了。
诚然, 这个年代的小孩子普遍都很早熟，可他俩上辈子所处的那个信息大爆炸的年代，小孩子也不迟钝呢。可即便这样，八九岁的小姑娘能真正的明白什么叫做风流吗？
若是那种自小养在市井之中，听惯了左邻右舍各种言语的孩子, 或许还能知晓一些。
可段寄秋是什么人？
从小娇养着，无论是进出都有好些人伴着,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会有可能听到那些污言秽语？
“而且, 我分明记得，当时段寄秋听到汪家十一少爷的时候, 面上露出的并非是厌恶而是惊恐。”
虽说惊恐和厌恶都属于不良情绪，可这里头差别却大了去了。
更加重要的是，汪家十一少爷尽管为人风流了一些, 却并不是让人感到惧怕。从方才打听到的消息来看, 那些人提到汪家十一少爷时，纯粹当新鲜事儿来说的有之, 羡慕嫉妒恨不得以身相替的人也有之，还有一些就是三观比较正的对此表示出了鄙夷之情。
可无论如何，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
汪家十一少爷没有半点儿可怕之处。
为了更好的证实这一点，唐晏岫和莫千蕊在之后的几天里，又让几个从万花郡跟过来的下人，去某些花街柳巷见识了一番。虽说鲁阳郡极大，花街柳巷也极多，不过汪家十一少爷的去向并不难打听。多去了几趟，下人们也终于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风流人物。
据下人们回报，汪家十一少爷长相还是挺不错的，就是气色看起来不怎么好。
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眼睛下面有很明显的灰败，身形比较单薄，走起路来有些漂浮不定的样子，且说话时也不是那么中气十足。
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那种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人。
而汪家十一少爷如今也不过才十四岁，真不知道汪家到底是怎样教养孩子的。
只是，不管从哪方面看，汪家十一少爷都不可怕。
虽然更加狐疑了，不过唐晏岫并未深究此事。说白了，他只是因为好奇才会打听这些事儿，并不是真的想要为段寄秋做主。再说了，他凭什么为段寄秋出头呢？甭管段寄秋嫁给谁，只要下家不是自己，唐晏岫就放心了。
在鲁阳郡待了一段时间，除了偶尔听一些关于汪家十一少爷的八卦之外，更多的时候, 唐晏岫都是跟莫千蕊一道儿在鲁阳郡四处找乐子的。
各处的酒楼饭馆是他们必经之处, 且美其名曰享受美食享受人生。
若非因为如今天气已经很冷了，他俩估计还会四处蹦跶的看风景呢。
转眼, 到了小年夜，段家派人送来请帖, 邀请唐晏岫携带家眷参加小年夜的宴请。
按说像这种日子，都是至亲的家人聚在一起的。不过，既然段家都下了帖子来邀请，唐晏岫自然是不能拒绝的。跟唐家婶娘打了声招呼，唐晏岫便带着莫千蕊出席了段家的宴请。
到了段家，小夫妻俩才愕然发现，这根本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家宴，而是段家跟鲁阳郡其他商户人家的大聚会。
见状，唐晏岫自嘲的瘪了瘪嘴，看来是他自恋了，还以为段家特地邀请他俩参加家宴呢。
不过如今这般更好，至少没了那份尴尬。
这次聚会看起来很是高端大气上档次，旁的不说，单看聚齐在段家门口那一溜儿的豪华马车，就知晓来客都是非富即贵的。
正在俩人商量着要不要先去向段家长辈问候一声时，却听到旁人高声唤了一句：“这不是汪六老爷吗？听闻您的爱子要跟段家小姐结亲了，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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