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这样古怪,”我有些难过,“为何我不能是个正常的姑娘呢。”
“初九,看着我。”杨修夷说道。
我抬起眼睛,撞入他极深的黑眸里。
他凝望着我,郑重道:“不论正常还是不正常,你都是你。”
蓝光照着他的脸,面庞清和如玉,俊美无俦。
我眼眶发酸,埋回他怀里。
他垂下头,在我额上很轻很轻的吻了一下:“别多想,我背你,在我背上睡一觉吧。”
我没说话,现在这一瞬,只想这样靠着他。
他的衣衫轻动,而后,一块薄荷桂花糖塞到我嘴中。
忽然入唇的芳香,让我微愣,清亮的薄荷味刹那漫了我的口腔。
我抬起头,含着糖问道:“你哪来的。”
“买的,不然是抢的吗。”
我笑了:“你居然还偷偷买糖。”
“剩下几块,待你饿了再给你,”他说道,手指擦了擦我的唇角,“出去后再请你吃大餐。”
我看向他的手,脸颊似乎又红了。
不明白自己今日怎么动不动就容易羞赧,分明以前厚颜无耻,没皮没脸的。
心跳不能自己,我转身去到他身后,说道:“背,背我……”
他侧身看我,黑眸饶有兴致。
“背我呀!”我有些恼羞成怒。
他忽而一笑,低低道:“昨晚,你师父打断了我们一件事。”
“什么事?”
他朝我的嘴巴望来。
我瞬间明白了,心跳像是起飞了一样,扑通扑通。
我避开他的目光,双手局促的捏着手里的云竹璧,不敢和他对视。
“害羞了吗……”他说道。
听上去,他像是占据主动的那一方,但他言语里的些许颤抖,分明也暴露了他的紧张忐忑。
心跳快的令我难受,我深吸一口气,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我忽然上前一步,踮起脚尖,将他的肩膀拉下来,对着他的唇瓣一口亲了上去。
极其短暂的触碰,却像一道闪电,忽然从我身体里窜过。
我整个人都麻了,躲到他身后,抬手去扶他的背:“你,你背我。”
不敢抬头看他,不知他现在是何神情,是否也脸红了。
半响,他才很轻很轻的“嗯”了声,蹲了下去。
重新上到他的背,我不敢太靠近他,但这样的姿势没能坚持多久,最后,到底还是趴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白皙的肌肤红红的,耳根也是,我不自觉的握紧他肩上的衣衫,浑身仍觉酥麻。
他安静走着,又拾起中天露,再度抛掷出去。
我看着他,低唤:“杨修夷……”
“嗯?”仍是镇定的声音。
“你也在害羞呀。”我小声道。
他的脸更红了,别开头朝另一边看去:“胡说。”
看到他唇角的笑意,我偷偷笑了起来。
其实好想问他,为什么喜欢我这样一个蠢笨,脾气不好,又其貌不扬的小流浪女,可是又不敢。
我把脸颊贴回他的肩膀,望着沿路那些咒文。
不管我的身子如何,身世如何,以后如何,至少这一刻的静谧,只属于我和他。
嘴巴里面的糖在慢慢融化,我含着糖睡着,大约是因为他提到极寒之物,又或者是我太喜欢他,我梦到了三年前,在望云山上特别漂亮的一场雪景。
那是初雪,山上腊梅新绽,我因起床晚了小半刻,被师尊罚去紫薇阁扫雪。
我去时,杨修夷一袭浅紫色衣衫,半躺在树下曲腿吹笛。
凌寒吟雪,满山清香,他的姿态很慵懒,泠风摇曳清枝,花瓣洒落,纷扬在他发上,肩上,那画面着实绝美。
我当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看杨修夷看的痴了,待他吹完一曲,朝我望来,忽而便冲我弯唇一笑。
我没有反应,就那样看着他,结果,他抓起一团雪球砸在了我的头上。
我自然会回击,于是,我们打起了雪仗,打着打着,我们一起堆起了雪。
我这人总是这样,每次跟人吵架打闹,最后都能玩到一起。
那是我们第一次玩雪,我还记得他捏了一条江河,几艘鱼帆,是长流江下的玉阳湖。
那些画面,我居然都记得清楚,清晰的像是昨日才发生。
一觉睡了好久,除却这个梦外,我再没有梦见其他。
醒来时,已被杨修夷背出地宫。
山路崎岖,荒凉的超出想象,饶是如今四月盛春,也没多少绿意,难怪叫腊月岭。
我们在路边一家茶铺歇息,要了一壶清茶,几个花饼,等啊等,终于等到一辆马车。
山路很不平坦,一路摇晃颠簸,这样的环境下,杨修夷仍是睡着了,可见累极。
见他长眉紧锁难解,我抬手拥住他,将他枕在我怀里,轻轻拥着。
下山时,经过一个峡谷,从车窗遥遥望去,远处平原上有一座占地极广的建筑,屋舍绵延,声势浩大,等马车靠近了些,回首看到三个赤金大字刻于府前巨石上——禾柒门。
当初陈升介绍卫真时说,禾柒门不是什么大门派,加上扫地的总共也才十来个人。
所以我想象中的禾柒门几乎就是一间小茅坯,院前一人在扫地,一人在磨豆粉,另外八人叼着剔牙条凑成两桌纸牌。一旁斜挂着一块结满蛛网的牌子,写着“禾柒门”,还都是错别字。
毕竟这年头,只有我们开店的要登记入目,办理手续,上缴税款。那些江湖人拉帮结派,自封称号,完全不用花钱,有时连块地皮都不用,所以,我完全想不到禾柒门竟会如此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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