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担忧地看着华卿夜，却见乔汐年的表情越来越难测。
“这一下，是为了我的叔叔华任絮，他为这个国家所做的一切，十个你父亲都不配看一眼。”华卿夜直接将乔汐年推了出去。
“呵，你就算能对付得了我又怎么样，我带了这么多人过来，你能奈何得了他们吗！？你能在他们手下，保护好你的人吗？”
华卿夜看着乔汐年疯癫的样子，想到爷爷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
华石楠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他好像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他无力地望着天花板，身体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看起来格外可怜悲壮。
一位为国着想的智库，一位为家族着想的家主，一位为了后辈操碎心的爷爷。
华石楠这个名字，很沉重。
沉重到华卿夜都背负不起。
他坐在华石楠的床边，望着华石楠的脸，眼眶几番红，却并没有落下泪来。
“小卿，你跟小君不一样，你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我身边，我能教得，都已经教给你了……”
“我知道，爷爷。”
“我只求你往后做到一件事。”
“您说。”
“把我的骨灰盒，教到小君手上，把我的意志告诉他，你一定要告诉他，我当时没有想把他交出去，我当时想要把你们兄弟三人一起带在身边，是我没有用，是我没有用……是我……没有……”
最后一个‘用’字，老人家都没说完。
华卿夜听着刺耳的报警器，看着爷爷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麻木了，但是在听到‘是我没有用’这五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种悲哀从心蔓延至全身。
他也没有用。
是他没有用。
才让小寒至今流落在外。
是他没有用。
才会在面对乔汐年的时候，需要等小寒来解围。
他这个当哥哥的，说要保护好弟弟，但结果都做了什么？
等待弟弟来救援吗？
等着弟弟来保护爷爷的尸体和棺材？
华卿夜心中千绪，最终是一口血狠狠喷了出来，鲜艳的色调染红了他的嘴唇，胸前的衣服也染上一层深深的印记。
林蔓瞳孔猛得收缩：“华大哥！”
“无妨。”华卿夜却只是抬手示意她站到自己身后，他视线执着地看着乔汐年，“是不是只要我跪，你就让我过去？”
乔汐年也没想到他会吐血，看他的眼神多了一丝……悲壮。
华卿夜这个人，虽然是他的仇敌，但是，到底还是英雄与英雄，会心心相惜。
乔汐年抿了抿唇：“是。”
华卿夜一个踉跄直接从轮椅上跌了下来，林蔓想伸手抓他，但背对着她的他却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指，比出‘停止’的手势。
华卿夜缓缓直起身，用双手支撑‘废掉’的双腿，咬着牙跪在了乔汐年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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