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先喝点东西吧？您想喝点什么？”
前台的待客方式很熟练，说话温声细语，发问时直视对方的眼睛，一副很诚恳的模样。
“咖啡，谢谢。”
樊圆圆摘下眼镜，矜持地点了点头，“也麻烦你催一下你们赵总吧，我下午还有事呢。”
“好的。”
对方应话离开，不一会儿送来了喝的，然后只留樊圆圆一个人在待客室。
她边垂着眼喝咖啡，一边用余光不断扫视着屋内的摆设。
“嗤……”
樊圆圆起身，走到一面墙的书架旁，本想随便抽本书看看。
结果，手上重量一清。
那东西哪里是书啊！根本就是沾了一个书封面的纸壳子！
这会儿就会搞这种面子工程了？脑子很活络嘛。
再看看其他地方，沙发明显是二手的。
整个房间也没什么值钱东西了。
“诶！是樊老板吧！”
这时，一声情绪高昂的呼喊唤回了樊圆圆的注意力。
她立刻收拾好表情，全身严阵以待，转身露出一个微笑。
“赵老板？幸会。”
她伸手和对方相握，然后双方落座。
赵老板就迫不及待地套出了自己的产品册子。
“来来来，我知道樊老板是做大生意的人，我也不耽误时间，咱们尽快好吧？”
“赵老板是个爽快人。”
樊圆圆笑了笑，温和地接道：“我呢，就是听闻赵老板的布料生意，出货快品质好，才千里迢迢跑来的，希望你的商品别让我失望啊。”
为了探一探这家死赖在别人地盘的公司的底细，樊圆圆专程伪装了自己的身份。
她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家成立不久，急需货源的货运公司老板。
经验不足的年轻老板，最适合上这种无赖公司的当了。
“那当然的！你看看啊，我这儿今年新作的料子。”
“涤纶的，呢子的，羊毛的，纯棉的，都有！”
“你要是还想买成品，我也有合作的服装厂，你挑版型，我们来生产。”
“这样啊……”樊圆圆眨了眨眼，故作认真地翻看起来。
还装模作样问了些货源的问题。
“赵老板，我是很满意你的货物的，但是吧……我这手里的钱，不是很充裕的。”
樊圆圆一脸心动又为难的表情，“我可能只能给你先付两成的货款，剩下的部分呢，我之后把货卖一些再补给你行不行？”
一般来说，这种倒卖的生意，没有拖款的道理，倒是一把付清货款。
就算是经常合作的两家，预付款起码也要一半。
两成……实在离谱了。
可意料之外的是，赵老板做出一副苦思冥想的表情，然后很犹豫道：“这个事……我要跟其他负责人商量一下，你要不要等等？毕竟两成可有点太少了。”
“要不，你多订一些货？这样两成的货款，好歹我们回点本。”
“也好，那我再等等。”樊圆圆笑得更温和了。
赵老板走出了会谈室，樊圆圆在里头坐了坐，忽然想去卫生巾补个妆，就直接推门出去。
随便抓了一个员工问路，在前往卫生巾的路上，刚好还有一个茶水间。
就听赵老板的声音响起，趾高气昂道：“两成有啥不好？你也不看看，咱们厂子现在赚钱吗？有单子还挑三拣四的，工人我白养着，钱我陪着，凭啥呢！”
“你傻啊你，钱到了之后，后续再说后续的事，就算不交货怎么样？我就是交不出来啊！”
那看样子，是打算只骗前期的货款，后面是不出东西的，哪怕真要逼迫，一般也会交出水平跟几元精品店似的质量的东西，全是骗人的。
“果然跟东家说的一样！”樊圆圆低声暗骂。
免费上门的都不是啥好东西！
她和对方刚一接上电话，说明了来意，对方就极尽热情，说什么选他准没错。
如果看来，是骗人准没错吧！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们坑人不留情了。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等赵老板返回待客室时，樊圆圆慢悠悠地合上产品册，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好似正在幻想这一单做成了，该有多好。
“樊老板啊，我刚才跟我合伙人谈了谈。”
赵老板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不见外道：“既然樊老板有诚意，两成货款就两成吧！”
他大笑两声，解释道：“一来呢我们这点钱还是能垫上的，二来啊，我看着樊老板，就想感叹一句英雄出少年，古人诚不我欺！我愿意跟你交个朋友！”
好一张巧嘴。
樊圆圆脸上的笑意愈发深刻了。
“赵老板有这样的诚意，真是太好了。”
她思考片刻，像是做出了极为重大的决定，说道：“那我也不得不再努力些，这样吧，如果赵老板能保证原料进了你们的厂子，万事只差开工，我可以付四成货款！”
就看赵老板愿不愿意铤而走险，自己垫钱买原料安她的心，然后获得四成的货款！
赵老板张了张嘴，下意识想拒绝。
但是这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
他是知道货运公司一向财大气粗的，就算眼前这位资金不算太足，可也是因为心气太高，要的货太多了。
四成货款，也定得上一般一单生意的全款了！
赌一把，富贵险中求！
赵老板当机立断，说道：“也好！那请你回去等吧！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着，竟然是真的动心，要垫钱买原料。
既然如此……
樊圆圆眼里划过一丝讽刺。
真是舍得找孩子想套狼，看谁更厉害吧！
与此同时，姜莹莹也抽了一天时间，去那里实地逛了逛，心里确实是满意的。
怎么能不喜欢呢？宽敞的大平层格局分明，一扇明亮的玻璃墙造就了采光极好的落地窗，无论是当成走廊，还是改成休息区，都可以借机眺望远方，很有商业中心的味道。
姜莹莹很满意这里，当即就找了中介，跟卖家那边签了合同，交了一笔定金。
“我们也不为难你。”卖家来的是为儒雅的老人。
他摇头苦笑，“如果你真赶不走他们，不想要这地方，我们把定金退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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