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张老板满怀希望的眼神，姜莹莹只觉得尴尬。
她清了清嗓子，“那个……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觉得你可能被胡文广给骗了，我是个厨子，也会点有趣的东西，但真做不到他说的那种，什么皇帝吃了都会说好。”
“……我当然是知道的。”
张老板抿了抿唇，艰难道：“我知道他肯定说的有夸大的成分，但我也调查过你的事迹，你的确做过很多新鲜的吃食，对不对？你师父是江老，这也没错吧？”
“没错是没错，但……”差别还是很大啊！
“没错就够了！”张老板诚恳地说道：“我现在就是走投无路，什么都想试一试，姜老板，我真的找过不知一个大夫，厨子了，真的没办法了，你都不知道，我听见你的事迹，心里有多激动，我就感觉或许这次能行！”
这夸人夸得也太上头了。
姜莹莹都有些眩晕，晃了晃脑袋，无奈道：“这个……承蒙你看得起我，要不，你还是先别夸了，给我说说你找我具体什么事吧？”
说起正事，张老板才勉强冷静下来，清了清嗓子开口。
其实就是很简答的一个事，他的妻子怀了孩子，现在都五个月大了，可整个人越来越瘦，不仅孩子不健康，眼看着大人也要出大事了，找了不知道多少个大夫，查不出问题，就是不爱吃饭，换了厨子也不管用。
他家里也算有点人脉，就四处散播消息，只要能解决问题，就愿意答应任何条件。
“姜老板，这个孩子，也是我张某人第一个孩子，我和妻子都盼望了许久。”
张老板声音里带着哽咽，“但是……眼看着妻子也要出事了，我都恨不得，恨不得当初没有这个孩子！就算我和妻子两个人，能白头偕老也是幸事啊！”
他显然是个老成持重的商人，却在谈及妻子时，流露出十足的心疼和焦急。
姜莹莹听得也有些心软，不过好歹有点理智。
她冷静地指出，“既然张夫人是不吃饭导致的，首先要靠大夫吧？打营养剂呢？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
虽然对方说得悲惨，但姜莹莹也听出来了破绽。
如果真的是母体虚弱到某种地步，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不住的。
但现在，对方的妻子依旧怀着孕，也许情况没那么遭？
张老板苦涩地摇了摇头，“不是不想，只是……一来，我妻子认为自己难逃此劫，坚持要给我留下一个孩子，拼命保胎，几乎成了执念，二来，她身体实在虚弱，真要拿掉，说不定要一尸两命，我实在不敢赌，现在就只能这样僵持着。”
“我看着她一天比一天瘦弱，实在是没办法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走向死亡么？
姜莹莹揉了揉眼睛，也感觉到眼酸。
“好吧，这件事……容我考虑考虑。”
但最终，她还是不敢给出确切答复，小心翼翼地表示，“就今天，让我考虑一下，明早我就给你答复，行么？”
张老板顿了顿，点头道：“也行，我等你的电话。”
送走了对方，姜莹莹在沙发上坐着，发了一会儿呆。
樊圆圆悄悄推开门，探进个脑袋来，满脸好奇。
“东家，人走啦？都说了什么？”
“好啊，你现在才过来？叫你倒个咖啡，人跑去地里给我现种去了？”
姜莹莹瞪她一眼，“你给我过来，看我不好好教训你，没大没小的。”
“嘿嘿……这不是看东家你厉害嘛，我都慌神了，下次一定改进，一定改。”
樊圆圆哂笑两声，满脸不好意思，一点点往屋里挪，讨好地抱住姜莹莹的手臂。
“我错了，我下次肯定跟你坚守在同一战线！”
“去去去，我才不要你，扭头就跑了！”
姜莹莹佯装生气，可到底是没绷住多久，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噗嗤就笑了。
“好啦，到底那人怎么回事啊？”樊圆圆笑够了，满脸好奇地问道。
“其实就是……”
姜莹莹没打算瞒她，一一如实相告。
“哇！这对夫妻感情真好！”樊圆圆听了，大为感叹，“换我肯定不行，自己都活不成，还留孩子……”
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你少操心人家夫妻间的事。”姜莹莹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只想问问你，你觉得这事儿靠谱吗？”
樊圆圆迟疑起来。
“这个……还真不好说，主要咱们也不知道他这人到底是真是假呀？”
这种层次的人，她家可接触不到，也查不出真假来。
要找见多识广的人啊……
姜莹莹转了转眼珠，心里有了主意。
距十七镇几千里外的京城。
江老最近最惬意的事，就是盘一壶好茶，坐在四合院的树下，旁边放着咿咿呀呀的曲儿，慢悠悠地打个盹了。
“叮铃铃——”
“叮铃铃——”
“老江，老江啊！别睡了你，快接电话！我这正洗鱼呢！”
“听见没了！快起来！”
老妻中气十足的呼唤响起，江老原本闭合的眼皮动了动，想装没听见，最终没坚持几秒，还是叹了口气，睁眼起身进屋里。
“谁啊这是……”他有些抱怨。
结果，一提起电话。
“师父诶！您最近还好吗？”
欢快的声调传来，江老下意识挑了下眉，“哟？这不是咱大老板嘛？怎么有空打电话来了？”
“瞧您这话说的，我哪个月没给您打电话慰问一下？是不是又被师娘训了呀，听着心里有气呢。”姜莹莹打趣道。
“又编排老子，没大没小！”江老哼了声鼻，倒也不太生气。
“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什么事？”
对于他这小徒弟，他可太了解了。
姜莹莹嘿嘿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就是找您打听个人。”
“您听过……张戌东这人吗？”
江老一眯眼，“你怎么说起他了？惹上了？那人可不好对付啊！”
“您可盼我点好吧。”
姜莹莹抱怨了一句，解释道：“这人要跟谈个生意，我瞧着有点意思，但不知道这人是不是真的，想跟您打听打听，有没有法子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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