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对啊，你家孩子散光，怎么没见他们戴眼镜？”
姜莹莹的话撬动了原本板上钉钉的事实，立刻有老师挑刺道：“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种事没必要撒谎。”姜莹莹摇摇头。
“我家里以前条件不好，不太注意这方面，这回到了京城，才找地方给他们配的眼镜，他们还戴不习惯，我也没强求，你们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去医院开个证明来。”
“我也相信我的学生。”罗教授沉声道。
他看好李景彦，甚至愿意守他为徒，这个孩子没有必要拒绝了自己，又去作弊。
“既然不是他们带的，那总归是考场里的人动的手脚。”
“去个人，把他们考场的监考找来。”
“好的。”有人应答，转身出了房间。
姜莹莹长久地打量着那几张小抄，越看越觉得奇怪。
字迹工整过头了。
连成年人都很难写得这么工整，像是把尺子压在纸上写的。
“几位老师，我能不能看一下我家孩子同考场的学生的试卷？”她要求道。
“可以。”罗教授点点头。
立刻就有人将试卷翻找出来，整本递给姜莹莹。
“你看出什么了？”付佳人跟她一起翻找，但心里有些不明所以。
姜莹莹低头不语，皱着眉头看。
因为三个孩子参加的都是理科考试，写字不多，为了找出她想要的东西，她来回对比。
一时间，房间里只回荡着翻动纸张的声音。
“这几张，还有这张……”
姜莹莹终于从一沓试卷里抽出十几张卷子，分成三份，对应三张小抄。
她对在座几位老师道：“各位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师了，能不能帮我看看，这几份试卷里，哪个的字和这几张小抄更像？”
“嗯？你是说有学生栽赃陷害？”罗教授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
“东西总不可能是凭空变出来的。”姜莹莹语气平静。
罗教授沉思片刻，终于点了点头，示意众人去看。
当老师的，多少都在认字上有些经验，更别提他们都是青少年组的老师，这个年级段的学生，字好的赏心悦目，字烂的，有些也跟狗爬似的，练也练出一副火眼金睛。
“这份有点像……”
“我觉得这份更像……”
“你看！他这个收笔的弧度！”
“我们毕竟不是专门人员，就算看着像，也没多大用处。”罗教授沉思片刻，对姜莹莹道。
“我明白，我只是想验证一下。”姜莹莹笑了笑。
她声音很轻，但意外的决然，“我说过，我要给我家孩子伸冤，如果老师们作证不管用，警察那边可以做专门的字迹鉴定，我不怕麻烦。”
罗教授眼里划过一丝赞许。
“你是个很好的家长。”
他早就听李景彦说了，姜莹莹甚至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但对方却坚持用“我家孩子”来称呼他，这足以说明她对这孩子的态度。
“这位家长，你有什么想说的么？”罗教授随即问付佳人。
“啊？我、我……”
付佳人犹豫了一瞬，谨慎道：“我只是听到一个传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来问问您？”
“你说。”
“我听说，咱这比赛的前十，是早有人选？”付佳人压低声音道。
在竞赛负责人面前，质疑比赛的公正性，无论是不是真的，其实都不太明智，可付佳人一想起自家闺女那被人冤枉作弊，满脸迷茫地站在教室门口，等待她来接的小脸，心里的怒气就控制不住。
她非要问个清楚不可！
“不可能！”罗教授狠狠地皱紧眉头。
“学术决不能成为某些人的垫脚石，我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你是听谁说的？我来调查。”
付佳人隐隐松了一口气，下意识想说出谁传的谣言，可又愣住了。
“这……你这一问，我也说不准这话是从谁哪儿来的。只是大家都知道，互相传来传去的。”
在场几位老师听了，脸色都不太好。
“这谁啊，说话这么不负责！”
“字迹看出来了么？”罗教授没接这一茬，问他们。
“有几张还是有点像，看不出来。”有人摇摇头，解释道。
“字太小了，顶多能认出内容。做的人还挺聪明的，顶上一部分是真题，一部分是假的，估计是专门写成半真半假的，想着即使被发现，也能说是碰巧押中，然后蒙混过关吧。”
“哪部分是真的？这一部分又是谁出的？”姜莹莹心动一动，连忙问道。
“题是各科们负责人出一部分，外教也出一部分。”罗教授沉声解释。
“我们出题是竞赛报名前就出好的，按理说不会有人知道。”
“至于外教那边……他们来国内人生地不熟，没必要做这种事。”
姜莹莹挑了下眉，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也不是完全没熟人……”无论她还是乔桦，都算是能和外教搭上话的人。
可乔桦没必要这么做啊？他儿子已经很聪明了。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
“李景彦考场的老师来了。”
因为给祝铭之和付星辰监考的老师，本就在办公室里，所以只叫了李景彦考场的来。
“吴娟啊，你仔细说说，你是怎么发现作弊的？”
“我？我从一开始就怀疑他了。”吴娟是个瘦高的女人，年纪三十上下。
她在教学上并不出色，即使走了关系进入训练营，也不能上台讲课，只能做个助教，基本干的就是班主任的工作，管管纪律，收发作业什么的。
“这小子从一开考就不写卷子，拿着个笔转啊玩的，我一看他就不老实，刚一开始，我还提醒了他一下，让他赶紧写卷子，谁知道他还敢理直气壮跟我顶嘴，说什么我打扰到他写卷子了！哼，他果然是做贼心虚！”
姜莹莹忍不住道:“这位老师，这件事到现在还没定论，你注意下言辞。”
什么叫做贼心虚？她家孩子乖着呢！
“你是他家长？”吴娟不悦地皱起眉。
“果然他那些话都是你教的，装模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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