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莹莹脸色一变。
“什么叫名额没了？”
男人摇摇头，“我也没弄明白，幸亏我走前专门去看了一眼，不然啊你就白来了！”
“那就不说废话了，咱们走。”
姜莹莹眉头微皱，倒没纠结。
或者说她一开始就不太乐意被保送，老感觉是走后门。
半小时后，小轿车开出了赛车的范儿，把姜莹莹最快速度送到会场。
“你直接进去，我给你报名！”
男人飞快道：“海选是主办方每天一大早准备好食材，这一整天的选手来了就挑，所以越晚来的越不占优势，你快进去，但愿还剩下点好的！”
时间过了中午，食材已经不新鲜了，更别提还是别人挑剩的！
姜莹莹听得心里一紧，脚下飞快往进跑。
整个会场没几个人在做，评委们坐在一起聊天。
姜莹莹占了个灶台，带上围裙去看食材。
菜已经蔫了，肉也只剩不好的部分。
下水内脏倒有不少……但这类东西要耗时间清洗卤制，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而且不知道评委喜欢什么口味，有些人是不吃内脏的。
姜莹莹眉头紧锁，鼻尖冒汗。
“怎么办……”
她目光一遍遍扫过仅有的食材，忽然，目光一亮。
在角落里，堆放着整整齐齐的鸡胸肉和鸡骨架。
就是它了！
姜莹莹把所有食材打包，飞快开始准备。
干脆利落的切菜声，吸引了评委们的注意。
“这姑娘……刀功不错啊？赏心悦目的。”有人暗自琢磨。
“就是来太晚了，本来海选要求是不高的，但现在食材都不新鲜了……不好说。”有人摇头惋惜。
而这边，姜莹莹已经开始准备了。
她打算秀一下厨艺，做一道老少皆宜，清淡合口的川菜——鸡豆花。
入口如豆花般细腻无渣，配汤鲜美，清澈见底，极考验功底，甚至上过国宴。
葱姜切碎泡水，做成葱姜料汁备用。
鸡骨架剁碎，一半鸡胸肉剁碎，下锅开始焯水。
开大火，等鸡肉煮熟飘起来，不断撇去血沫，三次之后，原本浑浊的清水汤重新清亮起来，汤水隐隐带上茶色，再加凉水“砸”一下，防止整锅沸腾。
“这姑娘有点底子啊……”
台上的评委看清姜莹莹的动作，眼里划过一丝惊讶。
懂行的人解释道：“这招儿跟开水白菜一个道理，鸡骨架煮熟会有血沫，就让鸡蓉吸收，保持汤底干净，再不断让汤煮开，逼出鸡骨和肉里的鲜味，是个偷懒吊高汤的法子。”
“嘿！哪家新收了这么个女娃娃，这会儿才放来参赛？”
“就凭这锅汤，她一只脚已经进初赛了！”
姜莹莹看汤底差不多清澈，就开最小火保温，持续熬煮高汤。
再抄起两把刀，深吸一口气，开始砸另一半鸡蓉。
先除掉鸡胸肉上显眼的筋膜，再用刀背慢慢砸碎，之所以用刀背，则是为了将藏在肉泥里细小的筋膜也挑出来，保持成品细腻无渣，宛如豆花的口感。
但这一半鸡蓉的细腻程度要求很高，而且要边砸边往里加入葱姜水，保证鸡肉充分吸水，最好呈现出流水般的质地。
这一步，足足花了她一小时。
姜莹莹手臂力量不算大，但好在发力有技巧，又仗着身子年轻，中气十足，才敢挑战这道菜。
她这边哐哐哐地砸，可彻底吊起来了评委们的兴趣。
“这做的是什么菜啊？我看她吊汤，还以为做简化的开水白菜呢。”
“光用鸡胸肉，鲜度够了，口感不行啊。”
“把肉剁成那样，一看就不是炒的。”
谁也没注意到，角落里，溜溜达达走进一个人。
正是刚才跟姜莹莹聊天的老头。
他眼里划过一丝笑意，“果然还没结束……不知道你这女娃娃能有什么惊喜呢？”
“呼……酸死我了，手要断了。”
等姜莹莹放下菜刀，手都开始抖了。
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她看了看时间，然后要了张板凳。
把流水似的鸡肉倒进纱布里过滤，自己安安稳稳地坐下，漫无目的地开始走神。
“……姑娘，你这是放弃了？”
终于，台上的评委憋不住了，有人跑下来问。
“嗯？”
姜莹莹茫然地抬头，眨了眨眼。
“我胳膊酸了，歇会儿。”
“你这丫头，到底要做什么菜？快说说吧，尽吊人胃口。”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老头已经搬好板凳，自来熟地坐过来。
“呦，您还真跟这比赛有关系啊？”
姜莹莹倒不算意外，能拿出原酿蚝油的没几个善茬，在车站她就猜这老人家的身份，恐怕是评委之类的角色，如今出现也算合理。
倒是评委惊讶不已。
“江老，您怎么……？”
不是说最后一天不好玩，拿这些天徒子徒孙孝敬来的东西，去车站当小商贩赚外快了吗？
江老给他一个少说话的眼神。
“我做鸡豆花啊。”
姜莹莹也不遮掩，大大方方道：“这是道川菜，不过清淡够鲜，几位评委应该不会讨厌。”
“这名字新鲜！”江老眼前一亮。
“做出来就更新鲜。”
姜莹莹扬眉一笑，站起身看鸡肉汁已经过滤好了，丝滑无渣，远看跟牛奶似的。
她拿起炒勺，舀汤到新的锅里，再快速旋转出旋涡。
然后将鸡肉汁慢慢倒下去。
细腻的鸡肉在热汤里煮熟成絮状，随着小火的加热，慢慢抱团，凝结成宛若豆花的白色块状物，姜莹莹快手打捞出浮沫，一边不断确认时间。
为了保证将鸡肉做成比豆腐还软嫩的鸡豆花，时间和耐心，是这道菜的关键。
十分钟，成品出锅。
“汤透亮如清水，鸡肉软似豆花，怪不得叫这名字！”
江老去过四川，也吃过豆花，眼看姜莹莹这菜做的，单看外观与豆花别无二样，可心里清楚，这菜从头到尾都是口感干柴的鸡胸肉所做，不由大为惊叹。
“哎！别挤我，我先尝！”几个评委早已见猎心喜，亲自跑下来了。
可他们都快不过江老，近水楼台先得月。
“好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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