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个黑点一点一点的移动，借着清冷的月光，江飞这才看清那个黑点不是野兽，更不是什么鬼魂，而是江谦。
不，应该说是程谦。
待走近了，才看到程谦右手拖着两只野鸡，左手不知道提着啥，看着像是小鸟。
“是程谦。”单冬妮惊恐的瞪大双眼，看着走过来的程谦，双手更加紧的抱着江飞，整个身子抖得跟筛子一样。
脑中来来回回只有一句话：完了，程谦这么恨她，如今抓到把柄，肯定不会饶了她的。
江飞也紧张的看着程谦，双手握着架子车的手把，更加的用力。
程谦走到山脚下，看到有两个人影，没想到会是江飞跟单冬妮。
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
江飞跟单冬妮一直盯着程谦的背影看，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江飞……”单冬妮吓得要死。
“没事，程谦没有问，也没有过来看，他根本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所以不用担心。”江飞看着越走越远的小黑点，直到消失。
“江飞，程谦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他看我的时候，就像是看着仇人一样，那样的眼神很可怕，我描述不出来，总之，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单冬妮回想起程谦看着她阴狠的眼神时，吓得全身抖得像是秋风中的树叶一样。
“虎毒不食子，同样的，子毒不食虎，我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不会害我的。”江飞收回视线，见单冬妮恨不得扒在他身上，蹙了蹙眉，“松开，赶紧走。”
单冬妮不想松开，可她没有办法，现在她对江飞是一种骨子里的害怕。
江飞推着架子车，朝丁月凤摔下来的地方走去，单冬妮跟在后面，眼睛四处瞄着，害怕再碰到什么人。
碰到陡坡的时候，单冬妮搭把手，帮江飞将架子车推过去。
来到丁月凤摔下的山下，江飞将周娥从架子上车抱下来，抽掉她身上的床单，将她放在地上，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样，将床单扔到架子车上，低声对单冬妮说道，“走，回家。”
走了两步，想想不对，回头看了一眼。
月光下，周娥没有生气的身体平躺在那里，额头上的血痂已经成了黑红色。
江飞捡起脚边的石头，走到周娥身边，蹲下身子，抬起手，将石头重重的在周娥的头上连续砸了三下。
“江飞，你在做什么？”单冬妮失声叫道，颤抖着身子扑过去，边哭边说道，“我妈已经死了，你为何还要这样对她？”
江飞甩开单冬妮，冷冷的说道，“不这样做，明天别人看到就会怀疑。”
单冬妮看着周娥的头，有股血汩汩流出来，在她的身下流成一滩血水。
单冬妮吓得嘴唇都成了青色，听到江飞的话，转身就想跑，但她又不敢，只能和江飞一起走。
回到家的时候，两人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微喘着气。
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带点轻灰色，那是吓的。
江飞缓了缓情绪，看着单冬妮，警告道，“忘记今晚的事，明天你爸肯定会来找你妈，想好怎么说了吗？”
“我……我没见过我妈……”单冬妮抖着身子说道。
江飞点点头，“过来，我告诉你明天怎么做。”
单冬妮看了眼江飞，慢慢挪过去，听到他说的话，惊恐的瞪大眼睛，接着，慢慢点头。
*
翌日，单长根起来，看了眼炕空着的那头。
他昨晚睡得早，以为周娥出去串门子了，就没再管。
没想到这婆娘今天这么早就起来了。
伸了个懒腰，单长根穿好衣服拉开门，听到屋里静悄悄的，就扬声喊道，“周娥，早饭做好没有，我呆会要出去，你赶紧的。”
等了半天不见回应，也没听到厨房有什么动静。
单长根疑惑的去了厨房，哪里有周娥的影子。
厨房里冰锅冷灶的，什么也没有。
单长根气呼呼的走出来，这个死老太婆一大早死哪去了。
“冬宝，冬宝，看到你妈了吗？”单长根进屋去问儿子。
单冬宝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我还在睡觉。”
“哦，那你睡吧。”单长根拿出旱烟袋，坐在院中一边抽着一边等着周娥回来做早饭。
*
村长起来，坐在院中喝着茶水，等着媳妇做早饭。
此时时间还早，太阳还没露脸，清晨的风吹的脸上，很是凉爽。
“啊……啊……”
突然，头顶传来一阵乌鸦的叫声，听着有些瘆人。
村长抬头看了眼，只见两个乌鸦刚从他的头顶飞过去，嘴里小声嘀咕，“大早上的，怎么会有乌鸦呢？”
莫名的，村长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着厨房房顶冒出缕缕青烟，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啪啪啪……”院门被敲得啪啪响。
门外的人好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般，将门板拍得摇摇晃晃，好像要倒下来一般。
村长气极了，冲着门外喊道，“拍什么拍，门都要拍坏了。”
“村长，出大事了……”
村长一听，心里一紧，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同村的周正，此时他脸色灰白，像是被什么吓着一般，看着他的目光都有些涣散。
村长蹙眉，“周正，到底啥事啊，大清早的。”
“村长，死……死人了。”
周正惊恐的瞪大眼睛，结结巴巴的说道。
村长一愣，“谁死了？”
“周娥。”周正吓得腿都在抖，“就在丁月凤摔下来的地方，她的头破了，流了好多的血，这会血都已经干了。”
周正趁着早上凉快，就想去山下捡些干树枝当柴火。
捡了一捆柴后，周正准备背着柴回家。
远远的，看到那边躺着一个人，就好奇的走了过去。
没想到，是周娥躺在那，一动也不动，上半身几乎被血水染红了，看着很是恐怖。
周正吓得柴也不敢要了，连爬带滚的来找村长。
村长听后，心里一阵发凉。
好端端的，周娥怎么会死了，还在丁月凤摔死的地方死的。
“你告诉单家人了吗？”村长蹙眉，看向周正。
周正这会看到村长，情绪已经恢复了些，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
听到村长的话，摇了摇头，“没有，我吓死了，先来告诉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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