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凌枫是从来不怎么安静的，她边吃边问秦时：“阿时，大唐乱象已显，你之前用雷霆手段灭了突厥大军，是想借此震慑周边小国，不要这时候来趁火打劫么？”
她男票真是个伟大的人，被皇帝这么欺负，还这么忧国忧民。
秦时其实一开始没这么伟大的想法，但是小姑娘崇拜的看着他...他就当自己是那个伟大的人吧。
年初雍州常平仓的事传遍天下，秦时就知道大唐的朝廷撑不了多久了，他灭突厥大军，只是想在大唐乱起来的时候，他有足够的兵力护住冀州，不想突厥到时候来扯后腿。
灭突厥之后，他还能有点时间回京报个仇，找到大哥战死的真相，他不想大哥顶着“贪功冒进”的名声。他在战场上查了七年，收获甚少，想回京城从李铭身上下手找真相。
“阿时，你之前的打算是什么？”凌枫又问。
“弄死皇帝之后，去北边裂土称王。”
凌枫点点头，没觉得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但是她好奇秦时不想当皇帝么？
“没想过。那些世家大族把持朝政，皇帝就是个坐在龙椅上的摆设。北疆地广人稀，民风淳朴，没几个能撑得起来的世家。我手掌三十万大军，选个能处理政事的人，好好经营北地，不管谁当皇帝都不能动我分毫。”
“你看上孙信之了？”凌枫问道，她想到了今天他跟孙信之的你来我往。
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秦时奇怪的眼神飘过来...
“咳咳...你想选孙信之作为北地处理政事的人？那你还拒绝他的投靠？”凌枫改口。
“他能力不错，又跟着孙文义看了这么多年的奏报，是个能用的人。但他心气太高了，野心太大了，要敲打敲打。他心里想着辅助明君，做开国功臣呢！”
“所以你表现得很不想要他，他会很失落，然后再提出让他跟你去北地，他大概率不会拒绝...”奸诈...这都能搞的像是去菜市场买菜还价，可是...
“可是你不怕他去找别的‘明君’当开国功臣么？”
“找了别人就找了别人呗，他只是一个选择而已，又不是没了他，我北地就经营不起来了。”秦时很潇洒。
说得也是啊。
晚饭结束后，听着远处大和尚们做晚课的声音，凌枫和秦时面临一个问题，今晚要怎么住？
他们如今是粮铺的小掌柜和他的媳妇儿，自然是没钱包下一整座小院子的，只有一间房...
小五是要去睡下人房的大通铺的...
凌枫看着那小床，正好能睡两个人，就是会有点挤，再看看房间里只有一床被子...嗯，那就挤挤吧...
其实来寺庙住的夫妻，就算睡在一起也不会做什么运动，所以寺里一般会给准备两床被子。
偷走了房间里一床被子的秦五深藏功与名。
“你先睡吧，我...”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空房间，先跳窗进去，明日再补些香油钱就是...但秦时的话还没说完。
“我们一起挤挤吧，这都快深冬腊月了，你要是熬上一夜会生病的。”凌枫打断了他的话。
有点脸红，她有没有太主动了点？呸，想什么呢，只是盖着棉被纯聊天！
“嗯，我们挤挤，多谢枫儿关心。”秦时大手捞过凌枫亲了一口，笑声很愉悦。
凌枫以为这干柴遇到烈火，今晚肯定要羞答答地亲亲摸摸一番才能睡。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秦时很规矩地躺在她身边，而因为被窝里超级暖和，远处大和尚念经的声音均匀平淡得像催眠曲，她很快就昏昏欲睡。
看着近在眼前，睡得泛红的小脸，秦时伸手捏了捏，真是甜蜜的烦恼。努力压下身体里的躁动，也沉沉的睡了...
次日一大早，小五拎着一堆瓶瓶罐罐的，跟在秦时和凌枫身后。
“铁锹、火油、小瓷盅已经送到山上了。”小五禀报，他知道这些东西是用来火化严芷的尸体、装骨灰用的。
“但是夫人啊，您让小人准备这些酒醋红布做什么？”小五问。这是要做饭么？用严芷的尸骨？会不会太重口味了点？
“用来验尸的。你想什么呢，我要把我母亲的尸骨煎炒油炸了？”凌枫看着小五的便秘脸就猜到他在想什么。
“哪能啊...”小五尴尬地笑。
“已经十几年过去了，骨头也能验？”秦时问道，握着凌枫的手顿时紧了紧。
“能验，大部分死因应该能看出来。”
“那中毒呢？能验出来是什么时候开始中毒？中了什么毒么？”
“要看中了什么毒，如果是一些很快被代谢出去的毒药，不一定能在骨头上留下痕迹。但若是有痕迹留在骨头上，就能验出大概的中毒时间，中了什么毒。”
凌枫想到了老定王夫妇，阿时是想验他父母的尸身？
“枫儿，你真是我的小福星。你能帮我验一验我父母的尸骨么？”秦时满心欢喜。
果然是这样！
之前知道他父母可能是被人害死的时候，凌枫就想过要不要验验尸，可是他父母不是被老皇帝弄皇陵里去了么？
“你有办法进皇陵？有没有危险啊？”凌枫很担心。
她想的是盗墓笔记、鬼吹灯什么的，一堆机关陷阱、红绿僵尸、吃人的虫子从脑子里滑过，秦时以为她是担心被皇帝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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