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杨帆刚才在外头只看到一眼的巨型液体仪器内，泡着一个又一个的……人。
没错，就是人。
而且，是一个个看着相当强壮的异能者，他们身上的气息却有点微弱。
周围很安静，沉滞不通气的空间内，除了药水的古怪气味，还隐约夹杂着一丝淡淡的香味。
艾莎同那人交流了两句，注意到杨帆的视线，微微一笑，问道：“杨先生已经见过三队了吗？或者换个说法，他们都已经死在你手里的了吧？”
杨帆注视着她，目光带着狐疑。
他有理由相信，暗影刹的表皮就是巴特，洛兰这等强悍但独来独往的异能者撑起来的，而它的内部，则自己眼前这个笑脸盈盈的女人才是暗影刹的内部人员。
“他们就是这样改造的？”杨帆将目光投在前头的玻璃容器内，直接了当地说道。
“杨先生是个聪明人。”艾莎几乎毫不犹豫地夸赞了一句，指了指身旁的实验员，解释道：“这间实验室就是由他全权接受，进行人体器官机械化。”
那位实验员瞪着一双眼，兴奋地展开手，用蹩脚的华语同杨帆解释道：“这是一项伟大的实验！它将极大地提高组织的战斗力，甚至，能够将非异能者改造成强者！”
他越说越激动，满面红光，话里话外都是自豪与兴奋。
“现在，已经诞生了第一批不太成熟的试验品！”他一展双手，在四周辗转走动。
杨帆的神色微动，瞬间反应过来他口中说的那第一批试验品。
就是他今天刚处理的那一批土系异能者，确实被改造出了强硬的躯体。
可惜，它致命的弱点就是异能者自身的脑袋。
如果异能者连脑袋都是机械制作，那人就不再是人了。
暗影刹做的这些事，不仅是违法，而且与人性背道而驰。
那个实验员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一介绍起来，话就停不下来，喋喋不休地吐出不流畅的话语，走走停停，在四处的精密仪器中来回。
“我们的诚意很足吧？”见杨帆若有所思，艾莎的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目光中隐隐带着得意。
确实是挺大的一份诚意。
这样的黑色产业本来就不会透露给外人，更何况是杨帆这个曾经的通缉榜第一人。
身为一个活了上万岁的人，杨帆对于这些现代科技倒不是很了解。
但从上次和三队交手，在机器的操纵下，那一群异能者所爆发出的力量远强于他们自己本身。
让艾莎失望的是，杨帆的脸色平平，并没有出现太大的起伏。
杨帆突然想起来，说道：“我更加感兴趣的是，你们暗影刹的真正实力。”
听到他的问话，艾莎面上的娇笑仍恰当好处地保持着。
“只有杨先生与我们组织合作，自然一切都会清楚，杨先生，您考虑的如何？”她不动声色地和杨帆打烟雾弹，却不愿意透露清楚。
杨帆嗤笑一声，整张脸顿时沉了下来，冷冷地说道：“那这事暂时不急，我还有件事想问问。”
艾莎的笑微僵，仍是大大方方地看向杨帆。
杨帆面无表情地扫过四周，平静地说道：“你们组织对待合作者的手段，就是下迷药吗？”
话音未落，他的真气窜出了体内，朝着角落一个毫不起眼的空气净化器轰去。
那个空气净化器瞬间爆开，挥发出一股淡淡的香气。
那个实验员并不是异能者，他一看到杨帆凌厉的攻势，被周围的真气压的脸色苍白。
艾莎的脸色白了白，刚才的从容已经褪了下去。
这是暗影刹最为厉害的迷药，未事先服用解药的人，无论是体质多么强悍的异能者，只要吸入一点，当场衰弱无力，这是组织留下了一项预防不测的手段，没想到这才几分钟就已经被发现了。
杨帆的五感相当灵敏，在这满是药水味的实验室内，突兀地出现一丝甜香，这本来就不靠谱。
“你们的目的？”杨帆真的被他们的骚操作气笑了，直接反问道。
他也没说不答应合作，暗影刹对自己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杨帆相当无奈，他看着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吗？
不过既然对方想要搞自己，他也没必要客气了。
“杨先生……”艾莎重新勾起妩媚的笑，强装镇定地说道。
“组织只是想要了解一下杨先生合作的诚心，没有恶意。”
如果他们有恶意，那空气净化器里加的就不是迷药，而是毒药了。
这本来就是组织的下下策。
对于杨帆这类强者，她更倾向于合作而非两败俱伤。
“你觉得你们有讨价还价的权利吗？”杨帆稍稍收紧了手，她那截修长脆弱的脖颈就猛地涨红，只要杨帆一用力，当场就能断掉。
他的表情相当随意，只要愿意，杨帆随时能够毫不犹豫地下杀手。
面对着杨帆似笑非的面孔，艾莎花容失色，打头一回从骨头里浸出恐惧来。
这个人太可怕了！
她的身手和反应能力在组织中绝对属于上层水平。
但就在刚刚，艾莎只觉得眼前一晃，杨帆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旁。
杨帆直视着她惊恐的双眼，干脆利落地说道：“这里的基地只是冰山一角，巴特，洛兰这些人都只是杀人的工具，什么都不知道，而这里唯一知情的，是你。”
一条命捏在对方的手里，又听到杨帆清楚明白的几句话，艾莎冷汗直冒。
她和组织都不能再选择和杨帆作对。
艾莎心里头只剩下这个想法，她美眸圆睁，注视着杨帆，相当诚恳地说道：“我……我们的基地在华国。”
华国？
杨帆有点惊讶，收回了手，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是在考虑这女人话里头的真实性。
艾莎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喉咙被扼住了一会儿，她难受地咳了几下。
“我们的目的，只是为了与杨先生这样强大的修士进行合作。”艾莎生怕杨帆再次怀疑，直接说道。
她暗暗地后悔组织的那个迷药决定，那几乎耗费了杨帆的耐心和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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