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小小的身子用力挣扎着，“妈妈！我讨厌你！你在说谎！爸爸那么爱我，每天都是爸爸陪着我睡觉觉！我讨厌你！爸爸抱……”
细软的手臂，伸向了厉冥域。
厉冥域没有上前，而是身后的女佣上前一步，强行将厉宝妮从杜若兰怀中抱了出来。
“厉冥域，把女儿还给我！”杜若兰从床上摔了下去，踉踉跄跄的起身，想要把妮妮从女佣手里抢回来。
可是妮妮手臂却依旧伸向了厉冥域，回首望向她的眸光，几乎是仇视的。
她的心，陡然一凉，直觉告诉她，她走错了。
“妮妮，别哭。”厉冥域伸手轻擦了一下妮妮眼角的泪，他甚至并没有去抱妮妮，可是原本哭闹不休的妮妮，立刻停止了哭声。
“爸爸待会儿就会陪着你，你先去睡觉好吗？”
“好。”妮妮点了点头，奶声奶气道：“那我睡醒之后，爸爸要陪我看喜洋洋好不好？”
“嗯。”他轻应了一声。
“爸爸，亲亲。”妮妮伸出了手臂，抱住了厉冥域的脖颈，粉嫩的小嘴儿，亲上了厉冥域的。
鼻下带着些许的晶莹，就这么直接蹭上了厉冥域的脸颊。
杜若兰眸光陡然收缩——洁癖到令人发指的厉冥域竟然没有拒绝妮妮的吻。
妮妮如愿亲到了自己爸爸，哭花的小脸上扬起了甜蜜又傲娇的笑：“妮妮最爱爸爸了！”
大眼儿看向了杜若兰，然后轻哼了一声：“哼！妈妈坏坏！妮妮讨厌妈妈！”
说完，小脸儿埋在了女佣的怀里，让女佣抱着离开。
“厉冥域，你挑拨我和妮妮的感情！”妮妮的一声讨厌，让杜若兰眸子里面的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根本忘记自己刚才怎么狠心去掐妮妮。
“用得着我挑拨吗？”厉冥域眸光冰冷：“从妮妮出生之后，你陪过她多久？每天不是疯狂购物，就是参加这个宴会，那个宴会。妮妮生病，哭着找妈妈的时候，你在哪儿？你口口声声说爱她，你就是用这种方式爱她的吗？”
杜若兰身子一软，手臂及时撑住了床，氤氲的泪光，几乎让她看不清眼前男人的脸。
“你这是在讨伐我吗？”含泪的双眸尽是怨怼，“如果不是你不理我，我怎么会空虚到去购物，泡吧？是你把我变成怨妇，让我成为一个不合格的妈妈！”
看着厉冥域冰冷俊美的脸，她的脸上露出了怨毒，“不！不怪你！我要怪就怪田雨朵那个表子，是她把你……”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一只大手紧紧扼住了她的脖颈，呼吸瞬间成为奢侈。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得看着面前的男人。
灰色双眸内像是有着一层薄冰，带着刺骨的寒气：“杜若兰，你给我闭嘴！你在骂她一句，我会把你丢进最下三滥的夜店里面，让你这辈子都出不来！”
说完，他的手一推，她的身子狼狈摔在地上。
“把这个签了。”离婚协议书丢在了地上。
杜若兰全身发抖，呼吸急促到了极点，她猛然间看向了厉冥域，“你要和我离婚？不，我不要和你离婚！你那么爱妮妮，怎么会舍得妮妮没有妈妈？”
“我爱妮妮，是因为她是我的骨血。跟谁是她的母亲，没有一点关系。”杜若兰有脸说，让妮妮没有妈妈？
妮妮现在跟有妈妈和没妈妈有什么区别？
厉冥域脸上露出了讥讽，“更何况，你心中清楚，妮妮是怎么出生的。”
杜若兰垂下了眸，眸光落在离婚协议书上。
五年前，是她设计了他，跟他有了一夜，才有了妮妮。
他知道她怀孕之后，她终于如愿嫁给了他，却没有想到，却像是坠入了冰窖之中。
婚礼，他没有出席。
她和他的新房，他一步都没有踏进去。
她因为怀孕反应吐得七荤八素的时候，他连一句过问都没有。
她挺着大肚子，自己去医院检查，全身几乎冷到了骨髓里。
直到妮妮出生，他对妮妮超乎寻常的疼爱，让她终于觉得自己冰冷的婚姻，有了回暖的希望。
而这一切，竟然又被田雨朵给毁了。
她脸蛋苍白，抬起了眼睛，开始哧哧得笑：“厉冥域，你那么爱妮妮，是真的因为妮妮是你的骨血？还是你把妮妮当成了田雨朵生下的小贱种一般疼爱！”
她不顾厉冥域脸上的冰冷，奋力撑起了身子，站了起来：“可惜呢，那个小贱种到底没有活下来。厉冥域，你的心真狠。那个小贱种血液特殊，一出生就被证实的确是厉子枭的种，你竟然连救他都不救，就让他死在了保温箱里。”
“田雨朵如果知道你这么狠毒，害死了她和厉子枭的儿子，她会原谅你吗？”
“你给我闭嘴！”厉冥域眸光变得极为骇人，握紧了拳头。
“你让我闭嘴，就能表示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吗？”杜若兰快而狠得揭开了厉冥域这辈子都不可能愈合的伤疤。
“你让所有人都不许提田雨朵在厉子枭床上醒来的事情，就能够抹去田雨朵没有被厉子枭上过？当时，屋子里面的情况，爸，大嫂，明澈在门外，没有进去。可是我和凌薇进去了，亲眼看到了田雨朵就躺在厉子枭的怀里了！她就是一个不要脸的表子，用清纯的外表勾引了你，又去勾引厉子枭……唔……”
一记耳光，狠狠甩在了她的脸上。
厉冥域收回了手掌，他转过身，灰色的瞳内已经爬满了红丝。
“五年前，我做错了。”他开口，“她什么都不懂，根本不知道跟厉子枭上床代表着什么。我现在才知道，为了报复她，我娶了你，显得是有多可笑。”
在今天她在他怀中，哭着问他为什么这五年对她那么坏，他才知道，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她知道五年前，他对她有多好。
这就已经足够了。他也不寄望她能够爱他了。
饶是杜若兰的心，早就因为厉冥域而千疮百孔，此时听到厉冥域的话，依旧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无声无息的碎掉了。
他娶她，竟然连责任都不是，只是为了报复田雨朵？
“我给你三天时间，把这份离婚协议给签了。”他回首，眼神冰冷如剑：“我会去查为什么会那么凑巧，我去厉子枭家，恰巧就看到了厉子枭和雨朵上床，并且我父亲和大嫂全都去了厉子枭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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