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雷牙的头颅与身体分离,然后在血液喷溅中倾倒一侧,撞了一下自己肩头便弹开,并自由滚落时,他没了头部的身体脖颈间,瞬间喷起的血雾,一下将空气映得血红,也一下将林间气息染得莫名腥甜。
而后,雷牙掉落的头部,于脖颈血液喷溅的自由落体中,最终带起一阵簌响后,载落在了厚厚落叶间。
“呃……”
“星辰!你别吓我啊!你到底……怎么了!”
伴随着倒在落叶间的星辰,仍然痛苦蜷缩时的嘶吼,也伴随着鑫九好似已经惊惶到,似乎要哭出来的呼喊,一阵血雾的喷溅后,雷牙早已没了头部的身体,好似也终于明白到,自己已然是一坨死肉,所以它一下瘫软了下来。
嘭!
落叶被碾压作响的同时,雷牙的身体倒下了,仍然喷溅的血液,还染红了不少其脖颈处的昏黄落叶。
这一刻。
荒野间。
树林里。
空地中。
风仍然在吹,叶依然在落,雷牙这个实力不算强大,却也颇为难缠的涅槃城A级通缉犯,却连一声都没有发出,就在尸首分离中倒下了。
那一刻,仿佛根本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于这世间而言,就好似南宫吟歌忽然从雷牙的一侧,以什么都没做的姿态,凭空出现在了另一侧。
而后。
雷牙的一生却就此完结了。
然而事实上,方才一刻,却并不是真的没有任何人感觉到,那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星辰感觉到了,正因为星辰感觉到了,所以他此刻才如此的痛苦。
方才一刻,南宫吟歌奇异“消失”的瞬间,星辰那似有若无的奇怪神识,再次在他毫无防备中隐现。
于那奇异神识中,星辰肉眼根本不可见,却在神识中恍似感觉到了很多事情,甚至乎可以说他感觉到了一切,他感觉到了南宫吟歌瞬间从雷牙身旁掠过。
他感觉到了南宫吟歌与雷牙错身前刻的拔剑。
他感觉到了南宫吟歌与雷牙错身瞬间的挥剑。
他感觉到了南宫吟歌掠过雷牙身旁后的收剑。
最终,当南宫吟歌完成这一切,并瞬息出现于雷牙另一侧时,已然于瞬息间手起剑落,并完成对雷牙削首的他,看起来就像是除了凭空移动了身位外,完全没有动过一般,因为他实在太快了。
然而,当星辰意识到,那个他自来认知中的古武者,江湖骗子即视感浓重的所谓师父,竟做到了如此诡谲无比,也可怖无比的事情时,他还没来得及惊骇,却一下没了心力去惊骇,因为那一瞬间,他终于完全证实了,自己此前的某些感觉。
那一瞬间,快到形同瞬移的奇异移动中,削首雷牙的时刻,南宫吟歌的身上,再次裹挟起了那股可怕的扰动,那股像是只存在于星辰奇异神识中,却好似没有对这个世界造成任何影响的可怕扰动。
当那扰动再次裹挟着南宫吟歌出现时,其在星辰奇异神识中,仿似再度掀起滔天巨浪。
那巨大的冲击,透过神识直冲星辰思海时,他好似痛苦得瞬间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所以那一刻,抱头同时,他也于无法控制的生理本能中,嘶喊着倒了下去。
那一刻,仅存的一丝意识和神识,让星辰在残存的神识中,感觉到了喷溅的血雾,感觉到了雷牙滚落的头颅,感觉到了雷牙倒下的身体。
他见证了自从自己登陆新地球开始,就不止一次跟自己纠缠,并且每一次都惊险又惨烈的雷牙,于这荒野中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他也见证了涅槃城的三狼中,最后一匹独狼的陨落。
而后,星辰便忽然什么都不知道了,因为下一刻,那冲击竟比此前更甚,所以那冲击也让他更加痛苦,他只能够隐约感觉到,好似有人在自己耳畔,不停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可那呼喊在他痛苦的思绪中,如同糟乱的鸣响,听得并不真切。
未知许久之后,当星辰思海中,那因为可怕扰动而造成的痛苦,终于慢慢消散,而他也被好似已经要哭出来的鑫九,从落叶间扶起来时,他终于更加真切的,用肉眼看清了眼前一切。
他看到了忽然静默的空地间,仍然持剑而立的南宫吟歌,看到了雷牙倒下的尸身,也看到了那颗于落叶间隙间,露出淋漓脖颈的头颅。
那一刻,亲眼看真切了一切的星辰,却无法将这一切想明白哪怕丝毫,因为此刻的他,满脑子好像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是一个他想不明白的念头,他看到了一个轻易击杀了修真者的古武者?
嗯,轻易杀死。
甚至乎,轻易到被杀的修真者,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对于雷牙的实力,于修真层面已经算不上什么外行后,星辰还是知道很多的。
虽然一年多前,雷牙仍能在近身战斗中,勉强压制苏珊,甚至三兄弟联手时,也能抗衡邵东些许时刻,但瓶颈于其资质,一年多后的今天,星辰可以判断,如果再次面对苏珊的话,就算只是近身战斗,雷牙也根本不会有任何胜算,更别说去对抗邵东。
可即便如此,雷牙仍然是个修真者,并且是一个冷血嗜杀的修真者,而南宫吟歌只是个古武者。
仍然痛苦到有些发胀的脑海中,稍稍稳定了一下思绪后,星辰看着依然在落叶间持剑而立,仿似对自己刚刚做的一切,根本没有任何在意的南宫吟歌时,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怀疑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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