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刚刚还在,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这玩的是什么把戏?
左慈悠长的笑声在林中回荡,令人心生不安。
自己究竟在与什么抗争?
那一番神棍式的发言,令刘炅内心久久不能平息,左慈那番话,若是换做流落在外的人听,必定认为他说的是回不去的家乡,毕竟这乱世中流离失所的人太多,随便一个人都会被左慈这番话触摸心灵。
可是刘炅听了,难免会联想到自己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即便左慈真有神通,也不可能看透自己最大的秘密。
不去多想,向南一直到新城,刘炅才稍作停留,寻了一间不大客栈住下。
如今这乱世中,无论什么生意都不好做,客栈的生意也很惨淡,入住的人寥寥无几,不过到半夜时分又有一群黑衣人来到客栈,他们跟掌柜的说着些什么,随后便上了楼。
刘炅还没有睡下,房间的灯并没有熄灭,走廊有人影攒动时,他猛然惊了一下,手中的刀已经准备好。
有人敲门。
“睡下了吗?”外面有人低声问道。
刘炅松了口气,这声音他熟悉,今夜在新城过夜,也是在等他,来人正是张瑜,因为被雷电劈过,所以他的声音格外好辨认。
“进来吧,门没有关。”
张瑜黑衣黑帽,身形佝偻,进来时候不敢正视刘炅,十分虔诚。
“神子!”张瑜跪拜请安,那一套礼仪,是他自己发明完善出来的,他要求每个信教的教徒,都要学会。
“嗯,”至少在洛阳这段时间,刘炅对于张瑜的印象还不错,遭遇雷劈之后,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我即将离开洛阳,上次你遣人送信进来,说想要与我一同离开,当然是好的想法,不过我需要你留在洛阳,留在中原对我日后重新回来,更有帮助!”
皇宫大火之后,凤凰殿相当于彻底毁灭了,甚至许多之前与凤凰殿有关联的人,都被汉灵帝当做陪葬品给处置了,不过刘炅的名声还在,再加上何咸的关系,想要送口信进皇宫来,还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刘炅为了保持自己“绝望、失心疯”的状态,了解外面信息的频率不能太高,导致信息有一定的滞后性。
“谨遵神子的遗愿!”张瑜没有争辩,十分平静的接受刘炅的安排,“神子,您谦卑的信徒,近日收到消息,陶程敏会路过洛阳,是否需要信徒为您解决?”
“谁?”刘炅第一印象竟然没有想起来,“哦,是他,他最近怎样?”
刘炅还是想了起来,陶程敏,舞阴县令之子,之后又撺掇比阳的朱贺对自己下手,之后朱贺失败,就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刘炅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最近经历了太多事,见过太多人,他并非每个人都记得。
“调查了陶程敏的过往,他离开南阳之后,去投奔了董卓,只是董卓在翼州失利,陶程敏成了替罪羊,据说军中多数行动都是由他制定的,后来董卓被撤职,连并州刺史只职位都丢了,董卓返回了凉州,而陶程敏差点被杀,他消失了一段时间,最近在青州一带有活动,收到消息,他会来洛阳。”
刘炅想了想,“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命,他在南阳时没有死,之后的命运便与我无关,随他去吧。”
陶程敏也算是个可怜人,好端端的县太爷公子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是黄巾之乱,他算是半个受害者吧,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投奔了董卓。
刘炅饶有兴趣的看着张瑜,“你怎么会想到,调查陶程敏的?”
张瑜吓了一跳,“神子赎罪,信徒并无冒犯的意思,只是想将与神子有过节的人,都找出来,将来若是麻烦上身,也能供神子做决策,另外……另外,信徒这里还有另外一人的线索,神子是否有兴趣知道?”
“说吧。”
张瑜再拜,“原舞阴县首领宋翼的属下候参,他也还没有死,前些日子咱们的人在洛阳街头看到了他,他现在是公孙瓒的食客。”
“嗯,看来他眼光还算不错,”刘炅流出赞赏的意思,“公孙瓒算不上有雄才大略之人,不过在盘镇割据的时代,也算得上一路英雄,随他去吧,将来即便在战场上有对立的机会,我能够杀败他一次,就能够杀败第二次。”
张瑜又花了很长时间,跟刘炅介绍他最近知道的消息,不过与刘炅即将南去并无太多关系。
刘炅给张瑜一道命令,“你注意调查收集一个名叫左慈的道士的信息,但不要惊动他,暗地里做就行了。”
刘炅对左慈的那番话十分在意,而且左慈的出现太过诡异,走也走的十分诡异,得想办法弄清楚他的动机。
交代一番后,张瑜连夜便走了,刘炅也没有继续在新城住下,连夜赶路到下一个城镇才寻地方喜住下来。
南下的路线,他还是要经过舞阴县城,经过玉阳里,那个自己首次穿越的地方。
也是他与莫将夜、孙景、杨玉、公主约定的集合之地。
如今,南阳郡太守秦颉牢牢控制着治下的城市,黄巾起义以来的重灾区南阳,现在也算是平静了,虽然还有小股蚁贼流窜作案,终究形不成规模,不过靠近宛城的几个周边县城,还是重兵把手,进出检查都十分严格。
舞阴县也在其中。
刘炅行走的速度很慢,离开洛阳之后,他再也不用着急,也不用伪装,做回了原来的自己。
返回舞阴县,走在那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街道上,刘炅感慨万分,没想到自己重新回到舞阴县,却是这般身份。
舞阴县,许多人都认识刘炅,不过刘炅没有做任何的装扮,因为他现在的一身官方打扮,即便别人看他长得像以前的贼首,也不敢擅自确认上前。
经过舞阴,便是自己的故乡,玉阳里。
映入眼帘的那颗大槐树,太过显眼。
刘炅并不是刻意选择这里,只是他想让这具身体的主人,再来看看故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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