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自然信你。”齐帝轻声安慰，转头对贵妃冷冷道，“贵妃，这就是你查的结果？”
“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陛下，张氏以死明志可见其所言不虚，您可不能受小人蒙蔽。”冯淑媛深知这是个机会，张氏已死，如今就是陛下也不能轻易的就给婉妃脱罪。
齐帝扶着婉妃坐下，脸上没什么表情。
贵妃组织了一下语言，张氏会拿命来诬陷婉妃实在是出乎意料，治理六宫公平二字何等重要，事情对婉妃太不利了，如今她也不能随意偏袒。
“婉妃的确有嫌疑，但要说真是婉妃却不尽然，受害的是柔宝林，臣妾倒是从未听说婉妃和柔宝林之间有什么过节。”
丽贵嫔轻笑着附和，“陛下，嫔妾觉得贵妃娘娘所言极是，柔宝林曾是婉姐姐身边人，婉姐姐对她是极看重的，怎么会突然想害她，想来是看姐姐受宠蓄意陷害姐姐。”
安雅冷眼旁观，丽贵嫔补得一手好刀，贵妃才说没过节，这不过节就有了，自己信任的宫女转眼成了陛下的新宠，至于这点过节会不会让婉妃起杀心，那就见仁见智了。
丽贵嫔的话让齐帝看着婉妃的神情有了点犹疑，落在众妃眼里心底无不掠过喜悦，哪怕是一心保着婉妃的裴贵妃都免不了暗喜。
安雅瞧在眼里，心知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对婉妃都没什么好心思，她们真的认为婉妃是主使者？只怕恰恰相反。
如淑贤两妃一直没有开过口，只怕是早就看了出来，既不愿落井下石，也不肯出言相帮。
想拿她做筏子拉婉妃下马，那也得看她乐不乐意做这颗棋子，眼见局面有些僵持，安雅扶着玉蕊起身走到正中央，盈盈拜倒，柔声道，“陛下，妾身服侍婉妃娘娘多日，深知婉妃为人，要说是婉妃指使，妾头一个不信。”
齐帝沉默了一阵道，“连你都这么说，此事的确还需再查，朕一定给你个交代，贵妃一人恐有不便，贤妃，你协助贵妃一起查，朕还要送婉妃回宫，都散了吧。”
“恭送陛下。”
朱红衣角消失在眼前，冯淑媛狠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柔宝林还真是好心性。”
向贵妃请了辞，安雅最后一个跨出了昭阳宫，天色已然黑尽。
“柔妹妹。”
安雅寻声望去，原来是苏嫔，移步过去挽了她的手道，“苏姐姐，你专程在这儿等我？”
“咱们顺路。”苏嫔眉眼间尽是笑意，顿了顿，苏嫔接着道，“冯淑媛不是个好相与的，妹妹今日坏了她的事，今后一定要小心。”
安雅故作不解，“姐姐何出此言？”
苏嫔眼中闪过嘲弄，“张氏失声叫出娘娘二字的时候祺嫔也许真是看到了她在看婉妃，我恰巧看到冯淑媛那会低着头，她纯粹是听到祺嫔的话跟着落井下石，
你可还记得是她第一个提及张氏的家人，张氏此前何曾提过婉妃名讳？是她先说张氏构陷主位祸及家人，之后张氏便死死咬定婉妃是主使。”
安雅恍然大悟道，“难怪，我只觉得冯淑媛那话有些古怪，原来是暗藏威胁，我说呢，她怎么会帮着婉妃说话。”
“张氏的死几乎将婉妃逼进死角，以死明志，连陛下都生了些疑心，要不是妹妹出面，婉妃这一关并不好过，妹妹往后千万要小心。”苏嫔叮嘱道。
安雅慎重颔首，犹疑道，“如果害我的目的是在婉妃，会不会是冯淑媛？”
“事到如今，相比冯淑媛，更值得怀疑的是贵妃。”苏嫔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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