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慈安笔铺帮人代笔之人，许多人都不愿意暴露身份，故而这边来领银钱的，多半还是他们身边的小厮之流。
顾轻书几人就坐在了书铺里侧的隔间内，今日她是带着锦歌出门，锦歌还带了些自己做的糕点过来，可如今他们几人皆是没什么胃口吃。
尤其是在顾轻书说出这样的话之后。
周致恒眼眸深沉，这种情况他们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乍然听到之后，还是有些接受不能。
燕朝内部早已经腐朽不堪，连这样的事情，都可以被原谅。
也不知道是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被人接受了。
“也是。”姜尧嘲讽一笑。“在朝多年，手中自然留着无数的底牌，既是有底牌，又何须担心这些呢？”
“而且，都已经这样了，明日的除夕宫宴依旧没有取消。”黄玉文叹了口气，他姐姐今日一早还叫了嬷嬷来教他规矩，就是怕在宫宴之上出错。
黄玉文从前倒也没有觉得什么，主要还是自己的日子过得太好了，他是没有办法想象有人会有吃不上饭这种事情发生的。
但是真正知晓，尤其是从周致恒的口中得知了那些难民的惨状之后，他也没办法视若无睹了。
比较起来，皇宫内的夜夜笙歌，临近年节前还要铺张浪费，实在是叫人看不过去。
一车车的年礼运入宫中，整个盛京官员都要去参与除夕宫宴，为讨的皇帝欢心，而购置各种高昂贵重的东西。
这几日，连带着顾轻书的店铺内的东西都被买空了，整个惠安阁内，一件不留。顾轻书给工人们放了假，惠安阁这几日也关门了。
回过头来，想想顾轻书开的这几个店铺，还真的是极为嘲讽。
这好像就是天生为了他们这些个人开设的店铺一样。
“东家。”慈安笔铺的管事轻敲了敲门，得了应允之后，这才抬步走了进来。“有位先生是亲自过来的，听说东家在此，想要进来见您一面。”
在慈安笔铺替人代笔之人，皆是被称之为先生。
不过绝大部分的人不愿意暴露身份，故而还很少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对方知道顾轻书在这，还有顾轻书的几个好友，却也不避讳，很明显是不太想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了。
“谁？”
“白先生。”管事轻声答道。
那便是那位白举人了，白举人此前就一直是个代笔，这事盛京的学子们都知道，难怪不再掩饰自己的身份了。
顾轻书微勾唇，道：“请他进来吧。”
管事闻言，遂领着一个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白珵容貌清秀，作书生打扮，这时节，手里还捏了一把折扇，瞧着气质很是儒雅。
跟他比较起来，顾轻书一行人反而不太像是书院当中的学子。
“见过东家。”白珵一进来，便对着顾轻书行了一礼。
慈安笔铺年节可是给他们这些代笔的先生一大笔银子，说得上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了，白珵对顾轻书恭敬些，倒也是正常的。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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