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说了很多故事,柳晚柒听得津津有味,就差拍手叫好了。
有真的有听说,有些太过离奇,有些匪夷所思。
柳晚柒长叹了一声,侯门相府中的腌臜龌龊之事,果然精彩。不过有些事情,还真的是很有意思。
据说十年前,有个女人找上门来,牵着一个两三岁的男孩,说是柳荣桓的儿子。那女子来自荆楚之地的江城,算起来,应是柳荣桓当年自请去疫区的时候的一段风流韵事。
那孩子的眉目与柳荣桓几分相似,老太太起了想要留下这对母女的心思,在府上是住过几日的。待到老太太派人查了那女子的底细,据说是个新寡的妇人,觉得颜面有损,再加上当时韩氏怀的是个男胎,老太太也绝了将孩子认回来的念头。
滴血认亲的时候韩氏做了些手脚,母子二人便被赶出府去。当时那女人还不肯走,被韩氏硬生生的打断了一条腿,这才喝退。
还有就是关于柳荣桓那个不让外人踏足半步的书房,偶尔还能被人撞见抬出几具尸体。柳晚柒就有些好奇了,这书房到底有什么,能让人前仆后继的去送死呢?上次去书房没查到什么就被发现,还被人差点一箭射中,看来这书房,还得一探究竟才行。
还有就是皇上对柳荣桓的态度,好似诸多忌惮,就连处理韩氏,都是让皇后出头,说起来是臣子女眷不好下旨惩处,可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几个院墙之隔的志远阁门前,柳熙若也同样跪在雨里,湿滑的地面让她冻得整个小腿没有任何知觉。丫鬟站在一旁替她撑着油纸伞,半边身子已经湿了大半,手腕酸痛也不敢动作。
一阵狂风袭来,丫鬟终是坚持不住,油纸伞掉落在地。立刻换来柳熙若一个杀人的眼神,丫鬟一哆嗦,急忙捡起油纸伞,重新撑好。
也就片刻,柳熙若被瓢泼大雨淋了个半湿。小厮站在廊檐下,看着柳熙若可怜模样,最终是叹了一口气。老爷说了不见,就算是二小姐跪到天亮,老爷还是不会见的。
“怎么样了?”柳荣桓搁下毛笔,问身边站着的暗卫。
“二小姐还是跪在门口,不肯离去。”丞坤禀报道。
“也罢,让她先跪着吧。”柳荣桓的眸子里满是冷意,“之前从书房逃走的人,还没查到吗?”
“属下无能,还需要些时日。”丞坤一撩衣袍,单膝跪地认错道。
“且查着吧,这么多年,还是第一个伤了暗卫全身而退的人。”柳荣桓狼嚎一挥,浓墨重彩的一个杀字,力透纸背。
丞坤面色沉静,点头应是。
柳荣桓拿起宣纸,目光中透着莫名的光,“丞坤,你对上守在灵犀院的暗卫,有几成胜算?”
丞坤一愣,咽了咽口水,“一成不到。”
“算了。”烦躁的将宣纸揉成一团,柳荣桓推开窗户,“若是派人将那暗卫引开,你杀了柳晚柒的胜算有几成?”
“十成。”丞坤捏着手腕上的袖箭,目露凶光。
“不知为何,我心头总是隐隐觉得,当年让她活下来,就是个错误。”柳荣桓低声自言自语道。
丞坤敛眸,束手而立,身形未动,全当未听见。
默默不知在窗前站立了多久,柳荣桓这才缓缓转身,“去把二小姐带上来。”
吱呀一声,面前紧闭的门打开,柳熙若欣喜的抬眸,看到是个黑衣侍卫,神色瞬间暗淡了下去。
“二小姐,相爷请您去书房一趟,随我来吧!”
踉跄着被身边的丫鬟扶起,柳熙若裙摆已经湿透,从出生到现在从未如此狼狈过。
书房里灯火通明,柳荣桓端坐庭上,面上无喜无怒,挥手让丞坤下去,“你可知错了?”
“女儿……女儿……”柳熙若嚅嗫着,泪水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
柳荣桓冷哼一声,面上没有半分怜爱,又重复了一遍,“你可知错了?”
“我……”柳熙若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满脸的委屈,欲语还休。
她知道以何种姿态,让她看起来我见犹怜,可她却低估了父亲的狠心。那一记耳光打的她错愕不已,柳荣桓也是蓄足力气,将瘦弱的柳熙若掀翻在地。
“看来你是不知自己错在何处了!”柳荣桓收回手,居高临下睥睨着。
“父亲,我知错了,我不该害四妹妹,我只不过是想给柳晚柒一点教训,谁知道她竟然躲过了。”柳熙若捂着脸颊,咬牙切齿道。
“你错了。”柳荣桓面如寒霜,“你错就错在棋差一招还不自知,技不如人还自以为是,这些年你母亲都教了你些什么?除了示弱,便是利用美色,如此无用,怎配我柳荣桓的女儿?!你比柳晚柒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父亲。”柳熙若呆愣愣,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你知道你为什么输吗?”柳荣桓倒了杯冷茶,看着上面翻起的茶叶,挑眉道。
“是那贱人狡猾多端,我的安排没有问题。只是可惜了赵嬷嬷她们。”柳熙若稳住心神,面色青白。
“你依旧错了。”柳荣桓眸满是失望,叹了口气,“不是你设计了她,而是她算计了你,从她察觉赵嬷嬷有异,疏远她开始,她的局便已经在筹谋了。”
柳熙若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什么?”
“你以为赵嬷嬷是如何主动找上你的?”柳荣桓轻哼一声,放下茶杯,“柳晚柒将她的儿子、孙子接回相府,却安排了府中家生子最好的院子,给他们的却是最脏最累的活。日子久了,赵嬷嬷自然心生怨怼。”
“之后,她安排身边的与兰芝同住的一个侍候茶水的丫鬟,无意间说起了一件事,大体约是中毒嫁祸之类的宅门阴私之事,就连买毒的地方,都十分详尽。兰芝是你母亲放在灵犀院的人,脑子定是不笨,很快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嫁祸柳晚柒的方法,于是她找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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