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把命搭上的算计，怎么就厚此薄彼，天差地别呢？王婆子若我是你，必然不会这么卖力。说起来，你可是这场算计里最重要的一环，那人竟如此不厚道，只给了你一锭银子。真是苦了你了。果然人老命贱，不值钱呐！”
柳晚柒这话说的十分古怪，此言一出，空气里弥漫着奇怪的氛围。
王婆子眸子一闪，眼神不自觉的看向某处，很快收敛。面上原本悲愤的神情也透着一丝失望。
“大小姐这是什么话，一个厨房看炉子的老妈子，怎么能比得上我。再说了，宁王殿下给了大小姐那么多宝贝，大小姐出手阔绰，给我一百两银子也不稀奇。看不上厨房的老妈子也正常。”
小厮振振有词道，心中还为自己的辩解喝了一声彩，想着一会儿保住命，还得问那位多要些赏钱才是。大小姐有一句说的没错，这可都是把命搭上的活计。
眼看着老太太和丞相大人都没有发话，对小厮的话有些将信将疑。王婆子不在搭话，神情有些松动，抖动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
这时，柳熙若不知怎的，咳嗽了一声，一个银色的东西从她的袖间掉落在地。
王婆子循声望去，便见柳熙若被丫鬟扶着，小心的轻抚着后背。而衣袖遮掩下，柳熙若从地上捡起她刚刚掉落的东西，是一个小巧的银质的小镯子。
王婆子愣住，这不是她得了银子，昨日给自己四岁的小孙女买的银镯子，怎么会？神色一僵，看着柳熙若微微使力，细细的银镯子就被她捏的变形。
赤裸裸的威胁！
王婆子近乎疯狂的嘶喊着，“是！大小姐厚此薄彼，老奴心生怨怼，这才重刑之下将大小姐供出来。谁让大小姐您太过阴毒，居然用老奴的家人做威胁，若是老奴不肯，您就杀了我孙儿，老奴怎敢不从？”
“若非如此，我怎么会为了一锭银子，就去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害的无辜的四小姐差点殒命。自从得了大小姐的吩咐，老奴这才日日趁着四小姐的丫头红蕊闲聊之际，将毒放入四小姐的药罐子里，今日已经是第三次了。”
对于这老家伙为何如此亢奋，恐怕是跟柳熙若刚刚那声咳嗽有关。不过没关系，她还有后招，刚刚那些只是开胃前菜。希望后面的杀招，柳熙若可千万要接得住才行。
“下毒下了三次，才吐血晕厥，这是什么药，效果这么差。把药拿过来给我长长见识。”柳晚柒的话说完，丞相原本黑沉的脸更黑了。
柳熙若气得手抖，只有老太太稳得住，一使眼色，身旁的嬷嬷将一个药包递了过去，面上十分提防，生怕柳晚柒毁尸灭迹。
打开药包嗅了嗅，用手抓了抓，这毒粉说不上高明，是用药材粗粗碾碎，出手还能摸到颗粒状的药渣，气味冲鼻。这些人算计她，就不能用点心么，柳晚柒叹了口气，不疾不徐道，“白微，玄参，半夏，地龙，血蝎……，不知我说的可有错？”
仅靠着嗅觉和触觉，一字不差的将药包里药材一一点出，一旁的大夫连连点头，“不错，不错，一字不差。”
“不知大夫怎么称呼？”柳晚柒循声问道。
“老朽城东济世堂坐堂大夫穆元彻。”大夫赶忙上前回话。
“原来是穆大夫。”柳晚柒语调柔和，没了刚刚收拾震慑小厮的那般凌厉气势。“我有几个疑问，想请教穆大夫。”
“老朽医术浅薄，不敢托大，大小姐有何问题，尽管问，老朽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穆大夫恭谦有礼，完全不符合他四十多岁的古板模样。
“四小姐的脉象如何？”
“回大小姐的话，老朽来时为四小姐把过脉，心脉肺腑轻微受损，呈解索脉状，脉来入绳索之解散，节律紊乱，忽疏忽密。”穆大夫拱手道。
“依你之见，可是中了此毒？”柳晚柒扬了扬手里的药包，朝穆大夫的方向丢去。
穆大夫手忙脚乱的接下，模样有些滑稽，但总算是接住了。
再次细细看了黄褐色的药粉渣子，面露迟疑，“四小姐中毒的症状与这毒粉服下的症状十分相似，原先，我已是认定此毒就是四小姐所中之毒。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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