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澄挑了下眉，没有对徐显再说什么，而是转向吕平：“他用空空导弹替换反舰导弹，你是知道的？”
吕平根本就没有隐瞒或者撒谎的想法，立时大声回答：“是的，他用空空导弹替换反舰导弹的行为，是我同意的。”
“那你觉得这个对吗？”陈澄平静地问道，听不出他的任何情绪波动。
吕平沉吟片刻，声音稍稍有些犹豫：“我不知道对错，我只知道首先要完成任务，至于其他的，我愿意接受一切的处理结果......”
“愿意接受一切的处理结果？”陈澄哼了一声，不过脸色瞬间寒意消去，看向徐显，质问道：“说真的，你都知道可以用爆炸来制造蝰蛇导弹的热源信号。为什么，就不能让另外两架可以发射飞鲨导弹的战机先进行攻击呢？要是前面两枚导弹直接将靶舰击沉了，你岂不是不需要尝试空空导弹反舰了？是不是啊？我该说你脑子灵光呢，还是不灵光呢？”
徐显和吕平一愣，尤其是徐显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长官，你是觉得我......没错？”
“没错？”陈澄冷笑道：“想要耍小聪明，那就手脚干净些。空空导弹的轨迹和爆炸效果能跟反舰导弹一样吗？你是觉得蔡长官看不出来？我承认，你们是达到了训练目的，可是造成现在这个结果，你还有那个航弹装载员，难道不应该惩戒一番？”
徐显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长官，这事儿哪里能怪到我头上？地面上的时候，我只检查武器挂载有没有缺失，在弹射之前，可没有要求检查配载武器状态的。”
在地面上，上机之前，飞行员会根据武器配载单，在做绕机检查的时候，看看配载的武器有没有配载错误。
等上机之后，也会在数字显示器上的武器挂载管理页面核实武器配载的情况。不过，直到临近弹射起飞前，航弹武器的保险都是处于打开状态的，这种检查并不能发现航弹装载员的失误。
一直等到即将起飞，航弹装载员才会解除武器保险。在此之后，并没有程序要求飞行员再检查一遍武器状态。
如此一来，徐显感觉自己完全就是无妄之灾。要说责任方，航弹装载员肯定是一方面，起飞前程序设计有漏洞，也是原因之一。
反正，不管怎么算，他都不一样背这个锅。
身在徐显侧边的吕平，脸色微微一变，不着痕迹地推了徐显一下，示意徐显不要再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跟航母打击群总指挥官顶嘴的。
“你是觉得自己一点儿问题都没有？”陈澄一下子就乐了：“有没有问题，得要看调查结果如何。在调查期间，你就不要飞了。”
对于此次情况的具体责任认定，肯定不会光凭徐显一张嘴来说，肯定是要经过周密的调查的。比如要确定到底是不是航弹装载员的操作失误，还是那个飞鲨导弹的武器保险装置本身结构就有问题。
按照惯例，在调查期间，当事人肯定是要停飞的。这在民航那边也是一样的。对此，徐显倒是表现出足够的理解。
陈澄眼睛抬了下：“吕平，你也要停，还有另外一个僚机，我记得是秦清吧！你们这个三人编队都要停上一段时间。在此过程中，调查有任何需要，你们必须要无条件配合。明白了？”
吕平立刻点点头：“知道了，我们一定配合调查。”
“嗯！”陈澄嗯了一声，忽然一笑，打量起来徐显：“刚才看你据理力争的样子，我看你精神状态很不错嘛！很好，很好！”
“啊？”徐显一皱眉，搞不懂眼前这位航母打击群的总指挥官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澄笑道：“这么好的精神，不去扫甲板可惜了。后勤部那边最近缺人缺得很，我看你状态这么好，在停飞期间，你就去清理甲板吧！”
“你......长官，你说什么？让我去打扫甲板？”徐显整个人都傻了：“这不是还在调查吗？怎么处罚结果就下来了？”
徐显以为清扫甲板是陈澄给予他的处罚决定，可是刚才陈澄不是说这次事件还要调查吗？怎么还在调查的时间里，处罚结果就出来了，这不公平啊！
“谁说这是处罚结果？”陈澄笑道：“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任务指派命令而已，你不用多想的。”
“命......命令？”如果要是命令的话，徐显还真就只能接受，可是他想不明白一件事：“就我一个人吗？”
徐显的意思很简单，即便一起执行反舰打靶的是三个人，怎么清理甲板就他一个，其他两个人呢？
“你这不是很有活力吗？能者多劳嘛，你应该......没有意见吧？”陈澄说道。
“我......”徐显很想说我非常有意见，可是感受到陈澄投来的威胁目光，徐显只得乖乖闭上嘴，无奈道：“我没有意见。”
“没有意见最好。”陈澄笑着挥挥手：“你们忙去吧。”
徐显叹了一口气，转头离开了房间，而吕平却是犹豫了下留了下来，他踌躇道：“长官，我是他的队长，当时徐显的行为，也是经过我的同意的，我也应该一起受罚的。”
陈澄摆摆手：“你也不用给他担责任！这事儿主要责任确实不在他，可是他脑子里的想法太多了，需要稍微磨磨他的性子。放心，我心里有数！”
听到陈澄这么说，吕平也算是放下心来。不过，他还在意另外一件事，就是刚才陈澄说徐显使用空空导弹替代反舰导弹的事情被当时在观摩的舰队长官蔡广明给发现了，这个不知道会不会引发什么问题来。
“那蔡长官那边，没问题吗？”明明是反舰打靶，结果使用了空空导弹，虽然结果都达成了，但是还是有点儿耍舰队长官玩的意味，吕平对此颇为忧虑。
“他没有当场明说，应该是没有多在意。”陈澄叹了一口气：“他对徐显可是评价颇高呢！人定胜天......人定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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