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来看您了。”熹嫔含笑望着皇帝说道。她的声音温柔婉转，可不知为什么，听起来却让人觉得浑身发寒。
“母妃，你……”二皇子也有些不舒服，警惕地看着自己的生母。
“嗤，儿子啊，你说你父皇他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这样不死不活地躺在你我面前。”熹嫔坐在床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皇帝的脸颊。
这只手上戴着些疤痕，那是在雾月庵干活时留下的。手虽然后来经过了仔细保养，但依然不能和从前的细嫩柔滑相比。
“皇上，您能感觉到吗？这是臣妾的手啊，您曾经多么喜欢臣妾的手，说是仙女的手，完美得不像凡人能拥有的。”
“可是啊，臣妾这双手都毁了，毁在了雾月庵啊。那可是您送臣妾去的地方呢。”
熹嫔笑盈盈地说着，眼中的寒光大盛。
“母妃，那些都过去了，您老说这个干什么。以后儿子会孝顺您的。”二皇子有些不悦。自己忙得很，被母妃叫过来就说这个，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熹嫔的手顿了顿，脸色的笑容一闪即逝。
“儿子啊，你以为现在就能高枕无忧了吗？万一皇上明天就醒过来了，你觉得你干过的这一切能得到他的原谅吗？”
二皇子的脸色更难看了，这种可能性他当然想过。
“母妃放心，如今京中布防已经换上了我的人手。只要那些大臣不捣乱，就算父皇醒过来，也大势已去了。”
熹嫔轻轻摇了摇头：“儿子啊，你这是在自欺欺人啊。只要你父皇醒过来，所有的大臣都将会倒向他那一边，你这些天做的一切，就只是个笑话而已。”
二皇子咬着嘴唇不吭声，脸色铁青。
熹嫔悠然一笑：“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递给二皇子：“这药无色无味，搀在汤药里给皇帝喝下去，我们所有的烦恼就都解决了。”
“不，这不行。”二皇子吓得倒退几步，不肯接下这个瓶子。
他是想当皇帝没错，可是从没有想过要亲手弑父，哪怕就让皇帝这副样子昏迷下去也好啊。
“你怕了？皇儿，你可想过，你这些天做下的事情，哪一件不是大逆不道的。你不提前下手，最后倒霉的就是自己。”熹嫔眼中闪过凶光，将手执意伸在二皇子的眼前，不肯放弃。
“儿子，你忘了他当初是怎么对我们的，怎么对母妃的。如果让他再一次掌权，那就是你我母子的末日啊。”
“不，母妃。这不行。”二皇子猛地转身跑了出去，说什么也不肯接下那一瓶毒药。
“这孩子，还是这样心慈手软。”熹嫔嗤笑一声将药收回了袖子。转头又看着床上的皇帝，脸上是遮不住的得意。
“没关系，儿子不愿意下手。臣妾代劳就好。臣妾一向是慈母，为了儿子什么都敢做的。更何况，臣妾可不想再回那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了。万一您醒过来，可就麻烦了呢。”
熹嫔压抑在心中的恶气终于吐了个干净，她站起身，得意洋洋地迈着小碎步向外走去，并没有发现床上人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一根手指似乎也抬了抬。
城外的园子里，一切准备就绪，商清以望着眼前不多的人手，有些担忧。
“小七啊，不算京城中的武装力量，但是守卫皇宫的禁军就至少有三千人。你就这么几个人手，能行嘛。”
当着城中的百姓和大臣，自己总不能再弄出一阵妖风吧。作为正统，太子似乎不应该和这些妖邪之事车上什么关系。
楚末宴扑哧一笑，对商清以的担心嗤之以鼻。
“我就算再自大，也绝对不会拿这么几个人去以卵击石。你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行吧，反正我是相信你的。实在不行我也会出手相助，大不了就把事情都推到空彦头上去。反正他得了我不少的好处，背点黑锅也是应当的。”
想起那个道士，楚末宴的脸上有些古怪。自从得到了商清以的灵药，空彦就开始足不出户地修炼起来，刻苦程度几乎是不眠不休，连饭都几乎不吃。
“他这样的人生在这个世界，倒也可惜了。”楚末宴摇摇头。
“得了吧，若是在修仙世界，弱肉强食，就他那个呆样，随便两句就被人哄得不知东南西北，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商清以满脸不屑。
修仙那么容易吗？刻苦就能成功的话，那天上的神仙早就住不下了。商清以见过多少比空彦还刻苦还有天分的修士，都早早地陨落了，那才真的可惜呢。
“好好好，你说得对，你最懂了。”楚末宴笑道。
“别忘了明天出发的时候也带着空彦，我会让他在父皇面前直接指认二皇兄。省得皇帝又找借口。”
商清以一愣，似乎没想到楚末宴会这样说。
“带他一起去，你不怕皇帝一怒之下就把人砍了？”这道士投诚之后还算挺听话的，又送来了两颗聚灵果。看在灵果的份上，商清以也愿意放他一马。
楚末宴斜了她一眼：“放心，我不是过河拆桥的人。到时候自有办法会救下他的性命。”
“不过话说你已经又用了半颗聚灵果了，怎么样貌看上去没有太大变化啊！”上下打量着商清以，明明还是十二岁的样子，没用啊。
商清以皱着眉头看了口气：“唉，终究不是当初化形的时候了。事后弥补的效果怎么能和最初相比呢。我已经把聚灵果中的灵力吸收进体内了，需要一点点转化吸收。这可以助我长得快些，但不能让我一下子恢复最初的样貌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楚末宴瞪大了眼睛，心中又惊又喜。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接受一个二十多岁风华正茂的主人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不长那么快正好，正好和自己的年纪相配。望着唉声叹气的商清以，楚末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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