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当时我正在街道对面吃饭，就看见有个女人抱着个小孩儿进了诊所，我们镇上就这些人，也不只我一个人看到，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
男人反手捂着被打肿的背，一停一顿地说。
他说完，就有人举着手小声道：
“我能证明他说的是真的，这事儿我媳妇也看见了，晚上躺床上还跟我聊了两句！”
小镇人少就是有这点好处，什么时候有外人来，打个照面就能发现。
苏凝诗瞧两人神态不像在说谎，追着聂佳钰的下落，却不料男人说她在昨天就离开了。
算算时间，正是她昏睡的时间。
线索又断了，苏凝诗气急的同时，不免一阵灰心丧气。
她转头看向江子晨，却见他拿出手机放在了耳边。
简短说了几句后，江子晨掐了电话，道：
“聂佳钰在边境出现了。”
“什么？”苏凝诗脸上一惊，“那她出境没有？”
她大致看过这边的地图，从这里再往南开几十几个小时，就能抵达边境了，隔壁就是Y国。
“没有，Y国只是一个小国，中英文普及率都低，她要是想过去，必须得找翻译才行。”江子晨冷静分析道。
但是这种小语种的翻译，又哪是聂佳钰在那里能随随便便找到的？
“我已经派了人守在那里，只要她出现就不可能跑掉。”江子晨揽着她的肩安慰道。
苏凝诗心里稍安，拉起他的手往外走，“那我们快去追，说不定能追上。”
“先等等。”
江子晨站住脚，转头看着屋子里的一群男人，伸手点了那个刀疤男跟浓毛男，“你们跟着一起过来。”
在他的武力镇压跟金钱诱惑下，两个男人半心甘情愿地跟了上来，一起上了车。
加上司机，一共就是五人。
好在车子座椅是两排的，苏凝诗跟江子晨坐中间一排，两个男人坐后面那排，副驾驶还空了下来。
导航加上两个本地人的指路，司机一路抄近道，几个小时后，彻底甩开了小镇开进了一条环山公路。
经济低迷的地方，开发得少，风景一般很好，这个地方也不例外。
连绵起伏的群山包围在四周，巍峨，耸立，显得轿车像一只小巧灵活的黑色小虫子。
放眼放去是一片绿的海洋，在下午六点的余晖照射下，又染了点金黄，美得让人心醉，就连两个胡子拉碴的糙汉子，此刻也不眨眼地看着风景，安静下来。
车上备有吃食，几人拿出来简单吃了就算对付了晚餐。
沿路再开了一个小时后，天色渐晚下来，山间忽然起了大雾，浓得不能视物，最多只能看清眼前两米路的情况。
要是继续开车的话，一不小心跑岔了道，可就要坠下山车毁人亡了。
苏凝诗再心急也明白只能停下来，拿出手机一看，没有信号了。
“哎哟，我尿急！”浓毛男皱着脸喊一声。
刀疤男瞪他，“你尿急关我什么屁事？跟我说有什么用？”
浓毛在他背上死劲儿拍一巴掌，“这一大片全是山，谁知道有没有什么野兽，你跟我一起下去。”
“麻烦！”
刀疤嘟囔一声，还是跟着他下了车。
“砰”的一声车门摔上，车上就只剩三人。
苏凝诗掐着腰，表情犹犹豫豫。
刚才那两人不说话还好，一说，她这也想方便一下了，但如他俩所说，谁知道外面有没有什么吃人的野物？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江子晨冷不丁开口：
“要去吗？”
“什么？去哪里？”
江子晨转头看着她，眼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苏凝诗老脸一红，揪着衣服，“我……我不去……”
她跟江子晨如今的关系算不得亲密，让他一个大男人站在旁边守着自己尿尿，怪别扭的！
苏凝诗这点小动作，没有逃过江子晨的眼睛，他一把推开车门，走下去，道：
“下来。”
“啊……”
“要我抱你？”
“不用了不用了。”苏凝诗连忙下了车，跟着江子晨往林间走去，一路上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羞耻心。
最后是走到一处隐秘地，江子晨把外套随便搭在一株树上，然后就走远了些背对着她。
苏凝诗也顾不得矫情了，蹲在外套后面开始行方便。
回了车里后，两个男人已经上车了。
五人在车上将就了一晚上，第二天被清晨五点的闹钟吵醒时，白雾已经散了个干净。
浓毛男摇下车窗，呼吸新鲜空气。
“缩了一晚上，真他娘不舒服，呼……啊！鬼、鬼啊！鬼啊！”
他眼睛瞪得老大看着窗外，几人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原来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婆站在路边。
老太婆花白的头发，脸上全是皱纹，穿一身花哨的黑底衣衫，两条裤腿空荡荡的，看起来很瘦。
虽然这副形象“弱不禁风”，但大清早地出现在山林中，着实太吓人了。
“来了这里，就不许再走了。”
老太婆忽然说了话，声音低沉沙哑，喉咙像是被硫酸滚过一遍似的。
苏凝诗眉头一皱，就听江子晨淡淡吩咐：
“开车。”
车子应声启动，老太婆在后面咯咯笑，“走不出去的，还得回来。”
“他奶奶的！”浓毛骂一声，“整得跟山村老尸似的，吓我一跳！”
“别瞎说！”刀疤呵斥一句，脸上也说不上多好看。
车子继续出发，沿途地还是密林，四周风景都差不多，除了草木还是草木。
开着开着，前面出现了一个老人的身影，苏凝诗有些奇怪地道：
“跟刚才那人挺像的……”
话落的同时，车身已经抵近老人，看清她打扮跟长相的一瞬间，几人纷纷变了脸。
浓毛：“鬼、鬼打墙……”
车子一瞬间就越过了那老太太，继续往前开，江子晨沉着脸打量了四周一圈，冷声道：
“开回去。”
司机立马放慢了速度，然后掉头，开在了老太婆身边停下。
“你是谁？”江子晨下车问。
老太婆嘿嘿一笑，用那让人汗毛倒竖的声音道：
“来了这地儿，没有我的带路，是没有人走得出去的！”
江子晨微眯着眼睛，“你想干嘛？”
“我不想干嘛，既然能遇见我，就是有因缘，你们必须跟我回去一趟，这是我们这儿的规矩。”老太婆如是说。
江子晨眉头一蹙，不想耽搁时间，让司机移了位置，他上了驾驶坐。
然而一路开一路观察，开了半个小时候，车子又绕了回来，老太太依旧站在那里。
几人脸都有点白，只得跟老太婆回家。
却不知，这人正是被聂佳钰收买、专门等在这里拖他们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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